李晕沉沉地吃了面,程殷又把胃药递给他。
吃完了李困得不行,程殷扶着他去洗漱,完了又把人塞进被子里。
李很快睡着了。
程殷坐在床边,看着李的眉眼,说不上来心里什么滋味儿。
前一段时间成天都担忧李是不是同性恋,下午刚解开心结,李就重重地撞到他心上,甚至还吻了他一下。
李睡得并不安稳,心里装了事情,就算脑子晕乎,也总留着一分清明。
他并非对自己的感情一无所知,相反,他看得很清楚。
不过李并不担忧。
对于爱情,李的义无反顾,与父亲的一脉相承。
隐隐约约有猜到过程殷的心思,但他并不确定。也许今晚太冷了,程殷太过温暖的举动使李恍然大悟,心里莺飞草长,一跃而入春天。
李朦朦胧胧地想:亲都亲了,还该说什么?
睡了大概二十多分钟,李一睁眼,却没看到程殷。
李嗓音沙哑地叫了一声,却没人应。
李慢腾腾地坐起来,靠着床头,仔细回忆着,刚才程殷的反应有意外有惊喜,还有一股……悲哀。
李半合上眼。
过了几分钟有人开门的声音响起,程殷拎着个塑料袋走了进来,李斜着头去看他。
程殷看着他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心头一软,他不会是以为自己走了吧?
程殷坐到床前的凳子上,把塑料袋放到床头柜上,解释道:“我下去买了点退烧药。你现在胃好点没有?”
李点点头。程殷把他推进被子里,又取出温度计给他,笑着说:“以为我走了?”
“嗯。”李看着他,眼里全是认真。
程殷抿了抿嘴唇,慢慢开口:“乐极生悲,这句话很对。”
李迷茫地问:“因何而悲?”
悲他终于还是引得李上了这条贼船。
从此野渡无人舟自横。
他们二人入了这孤舟,要驶向哪个码头,都只能一人一楫。
程殷看了看他发红的脸,无辜的神情,忍不住笑了笑,“李,你喜欢我。这个讯息我没接受错吧?”
这么说起来,李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毕竟刚才那做作的一吻,实在有些丢人。
不过他明明白白给出了回答:“我喜欢你。”
程殷笑,笑得促狭,掀起他被子就往里摸。
李吓一大跳,“你干嘛?”
“温度计可以了”程殷从他腋下取出温度计看了看。
李舔舔下唇,“哦。”
“一人耍一回流氓,公平了。”程殷笑得开心。
李脸更红,“我只是情不自禁。”
程殷看了他半天,又不说话了。
李病了反而显得有些急躁,他抓了抓程殷的手,“你还没说因何而悲。”
程殷拿手比了比,“我们现在在这么一条小小的船上,风浪很大,旅途很远。”
李听得很清楚,他偏过头问:“你害怕?”
他一双眼里印着程殷的面容,清澈无波。
程殷一下子明白了。他整颗心都振荡了,一字一顿地说:“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