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生睡一起当然没什么,但是听得程殷耳朵里痒痒麻麻的。程殷悄悄红了脸,努力压了压自己的嘴角,“不。我睡沙发吧,你家沙发挺大的。我睡相特别不好,怕晚上揍你,你胃疼打不赢我的。”
“揍我?”李好笑地看着他。
程殷点点头,心虚地说:“我最近老做超级英雄的梦,每天晚上出去干架,就怕梦里一拳打出来砸到你了。”
李从茶几底下的柜子里找出新毛巾和牙刷,“你想睡沙发就睡吧。其实我睡相挺好的,你别担心。”
程殷张了张嘴,没出声。李想偏了,他倒不是怕李睡相不好。
“嗯。你要是不舒服就起来叫我啊,别怕麻烦,怕麻烦我我揍你啊。”程殷说。
李说:“行啊。热心市民程有钱,谁不要他做好事他揍谁。”
程殷哈哈大笑,“哎。我没那么混蛋。”
两人洗漱完后李递给程殷一床空调被一个枕头,“今晚风挺大的,温度好像不算太高,要不再给你拿床被子。”
“不用不用。”程殷接过来,“我体温高着呢,热情似火。你快去睡吧。”
李犹豫地看着程殷麻利地铺好了被子,“行吧,要冷你叫我啊。”
程殷笑笑,“好。睡吧晚安。”
“晚安。”
李回了房间,躺床上却有点睡不着。
房间里窗户也开着,风吹着挺凉。李起身把窗户关上了,完了坐在床沿上发呆。
中秋节毕竟是团圆的节日啊。开学那次之后,他也就没见过他妈了。
还在筹备音乐会吗?
唉。
李教授娶了他妈之后,真是把自己累得够呛的。好好的历史学系教授,平时还带着好几个研究项目,工作紧张得不得了,娶个媳妇后把自己弄得更疲惫。不要父母介绍的能干媳妇儿,李教授追求爱情,自己把白月光娶了回家。钢琴家的手得好好保护,李教授就从没叫她洗过一次碗,拖过一回地。
三十几岁的男人了,历史学系有名的儒雅君子,洗个碗回回弄得鸡飞蛋打,泡沫乱飞,毫无处理家务的才能。偏偏是个痴情人,舍不得叫妻子做一点事。
高大的男人,带着斯文的方框眼镜,老是无措地立在厨房门口,垂着手歉疚地说:“小岚,我又打碎了两只碗。明天带着小再去买一些回来吧。”
后来呢?
后来好多了,还学会了做红豆饼,这还是唯一会做的甜点,味道远远比不上程殷上次给的那个。
可惜,现在连那味道平庸的红豆饼也没了。这个人,都只能在照片里再见到。
李擦了擦眼睛,放轻脚步出了房间,程殷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睡得很熟。
他的姿势张牙舞爪的,睡相的确不怎么样,面容却很恬静,好看的眉毛舒展着,呼吸平缓。
李轻轻把客厅的窗户关上,感觉温度还是低了些。想到程殷第一次来自己家,他唯恐对方感冒着凉,要真生病了,那就太对不起人家了。
于是李又抱来一床被子,轻手轻脚地给程殷盖上,这才放心地回房间睡了。
不过程殷说自己“热情似火”真没开玩笑。早上五点钟程殷满头大汗地被热醒了,他坐起身来,瞪着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的大棉被。
啊,李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