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在纸上写到:
今天发现一个新词儿:内敛的双眼皮,这样的双眼皮不是普通的双眼皮,既不是内双,也不是外双,是独特的、漂亮的双眼皮,看上去斯文秀气的双眼皮。
他之前凭想象画的画,却没有这样的一双眼睛。
程殷纯属闲得没事,他也不知道人家那叫扇形双眼皮。不过内敛的双眼皮确实长得太顺眼了。那双眼睛幽深地藏着光,内敛得过分,好看得不行。
暑假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也是高考前最后一个完整的暑假了。
程殷也没有太过陷入开学的苦恼中,程妈也不急着鞭策儿子,开学那天掐着不迟到的点儿叫他起床。
等到了学校,其他人都安排好座位了。班主任和大多数同学都是原来的配方,只加了十多个新同学凑成了新的理科班。
程殷把书包从背上扯下来拎在手里,等着老杨转过身去在黑板上写东西的时候他立马轻飘飘溜了进去。反正他个子高,按身高坐也是最后一排。
老杨教物理的,讲完话就走了。第一节是语文课,作为重度偏科学生代表,程殷向来对语文课深恶痛绝,不过今天,他认真地听完了语文课。
程殷喜欢数字,喜欢生物。理综和数学都不错,英语也勉勉强强,唯独语文,始终是烂泥扶不上墙。
他既不喜欢语文,也不愿意强迫自己努力学。语文课往往是他修生养息消遣娱乐的课程,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升入高二以来的第一堂语文课,他不再以昏昏欲睡的状态度过了。
大概是自得于这石破天惊的勤奋之举,程殷惬意得飞快转起笔,花样儿繁多。姿势多赏心悦目不好说,但是的确不负众望地啪嗒一声将笔摔到了地上,成功打脸。之前转得多得意,笔飞出去那刻就有多现眼。
程殷悄悄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看见他丢人的瞬间,才伸出脚去够笔。不过力度没把握好,笔被他一脚踢得更远。程殷瞪着眼思考了三秒,决定先放弃这只干扰他气场的笔,从笔盒里拿出另一只笔来。
下课后他都快忘记了,而前桌的人捏着那只笔,扭过头来问他:“这是你的笔吗?”
撑着听了一节语文课程殷头都大了,伏在桌上头都懒得抬,只掀开眼皮看了眼对方的手,点点头,“是。谢了啊。”
他正打算伸手去接,对方却突然转过身去了。程殷愣了愣,直起身来,他的眼神越过对方的肩膀,看到了那个人的动作。那只笔跌到地上弄得脏兮兮,前桌的男孩子正拿着纸巾认真地擦拭着肮脏的笔。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对待一只笔,动作也细致温柔。
老实说,侧脸相当好看。额骨到鼻尖,再到下颌,线条起伏流畅自然。
程殷一直看着他。等到对方拿着擦干净的笔再次转过来,好听的声音响起,“给你。”,程殷的心不平常地动了动,冲他一笑,“谢谢。”
“李呀,你名字挺特别的,我最开始还以为念或呢。”他旁边的女同学也转过来聊天,她叫孟佳慧,程殷文理分科前就跟她一个班。
程殷笑,“我们学霸也没见过?”孟佳慧成绩是真好,回回都得班级第一,还不爱炫耀,老爱坐后边儿。程殷跟她关系不错。
孟佳慧不好意思地说:“李在这儿,我算什么学霸啦。这个字就是挺少见的。”
李温和地笑,“我的名字是我父亲取的,除了自己的名字,我其实也很少看到这个字。”
程殷这才反应过来,他的前桌,有名的学霸,这学期才分到了他们班。高一时,每次考试,都是毫无悬念的年级第一名。他语文成绩尤其好,作文总是得满分。程殷都快记不清年级印了多少他的作文当做范文发下来让他们读了。
大概是考一次印一次?
程殷看着手里的笔,默默抚摸着被擦净的笔身。
原来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