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修问。他使了个隐身的法术,两人站在不引人注目的廊柱后。
“是,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老龙最有钱,又吝啬,不用白不用。”
那你们这仇恨可真是拉狠了。云修瞻仰了一番用来铺地的黄金和灵玉,下了结论。
龙族这几千年来恐怕还没被人这么快准狠地捅过心窝子。
正殿高达数丈,长长的白玉台阶尽头,可以隐约看见一身黑衣的魔尊正端坐其上,端着灵酒,漫不经心地欣赏着下方侍女们的舞蹈。
他的面容瞧不清晰,但一双黑色的眼睛极其冷峻,仿佛藏着夜空与星辰,淡淡的一眼扫过,像是能剖出灵魂。
坐在下方的魔宫下属多是妖修,一个个正襟危坐,姿态端正,丝毫没有魍魉界的妖修们东倒西歪没个正形的坏习气,显然是对魔尊敬畏极深。
大殿的地面乃是用纯白的灵玉铺成,薄如蝉翼的黄金在白玉中央贴出朵朵金莲,灵气凝成云雾,自金莲上氤氲而起,端的是妙绝伦。
侍女们身披绢,身姿曼妙,在莲花中央轻盈旋转,仿佛下一刻就要腾飞而起。
丝竹声渐入佳境。
蓦地,被众侍女拱卫在最中心的少年微红着脸,张开双臂飞入半空,七的炫光从他身上飞溅而出,华美而绚烂地笼罩了整座大殿。
唯有最上首的北辰君抬了抬手,那七色光芒便绕过他铺展开来。
这也是道修云集的地方才编出来的舞,飘逸曼丽,魍魉界的妖修们饭都吃不饱,哪里见过这个,魔尊下手的几个属下们眼睛都瞧的直了。
……
骄奢yín逸,真是骄奢yín逸。
这要是种马小说,云修能写个一千字小作文来批判一下男主角的三观,但是一想到这是自己手把手养大的熊孩子,他就有点偏心,老想给顾临渊找理由。
三百多岁的一条龙,还小,正值青春期,见见世面怎么了?
反正还没成熟,那个,咳咳,能看不能用。
正直地说服了一下自己之后,云修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又看了看那群舞者,问仲奚:“这些是鸟妖?最中心那个,七的,孔雀?”
仲奚回答:“对,五年前的,一个族群,仰慕北辰好久了,北辰说正好进魔宫来,省得春天花园里种的灵草闹虫子。”
原来是用来捉虫子的啊,那编制要算园丁,平日里化作原型也不占地方,农闲时间还能来大殿给客人跳个舞,一专多能,这下属招的还挺实用。云修心道。
不过,那只公孔雀好像有哪里不对?
云修是农业大学毕业的,选修课也学过点动物学,虽然时隔多年又没从事本专业工作,但基本常识还是有的。
公孔雀开屏,那是要求偶的啊!
等等顾临渊他一条龙,一个冷血的鳞甲类动物看鸟类的求偶表演,这个情况是不是有哪里不正常?
云修心里已经开始忧虑自家孩子是不是因为小时候没在龙族长大,导致性向有点特别了。
仲奚见他的目光老在孔雀身上打转,以为他感兴趣,于是对他介绍道:“这只孔雀是那群云雀、百灵、画眉的族长,仰慕北辰时间最久的就是他,其他鸟都是被他带的。”
这就是领导的盲目个人崇拜带来的坏影响啊,真是活生生的例子。
行了,找到根源了。云修特别偏心地想,原来不是我家孩子变态爱看孔雀开屏,是这只开屏孔雀图谋不轨,想要拐带我家孩子搞基。
不远处,刚跳完舞博得了满堂,得意忘形的孔雀一回头,总觉得自己背后凉飕飕的。
除了云修的目光外,还有另一道视线也盯着花枝招展的孔雀。
坐在最上方的北辰君仗着别人都不敢抬头,抬头了也瞧不清楚,一本正经地和身边人传音:“这样就能让他感觉到我内心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