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起一边眉毛,赫连洛看着低头摆弄手指的祁然,知道他终于说不下去了,心底没来由得松了口气。一直被人耳提面命的唠叨着,也不是很轻松的差事。
返身回到桌边倒杯茶水,折回来,抵到祁然鼻尖下。
祁然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喝,咕咚咕咚的一气往肚子里灌下去。
“我请示过你了。”赫连洛看着他喝水,忽然插进一句。
“咳,咳……”全无预兆的辩解,让祁然毫无准备,结结实实闪了下神,一口水悉数呛进气管。整张小脸憋得通红,半晌,才缓过起来。
“你什么时候请示了。我那时候在睡觉你请示谁啊你!”
“是,所以我请示的时候你没反对……”
“……”
瞪瞪瞪,祁然用力瞪着那个面不改色胡扯的男人,黑白分明的眼珠瞪得快要掉到地上,“你……你……你……”
“赫连洛,我教你做楼运掌柜,教你与人相处,教你忘了你马贼头的身份,但是我没教你调侃我!”
………………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窗外的树叶刚刚有泛黄的迹象,祁然却有冬天到了的感觉。
红馆的生意在民心社的打击下,每况愈下,种种线索都汇集到一起,安澈已经开始对民心社有所动作。
祁然打着呵欠,窝在赫连洛怀里看着民心送来的夏季账本,顺便一心二用的想着最近频繁碰壁的浩文候。
民心摆在人前的生意的确是做活一家店,卖掉一家。然而,却少有人知道,被大张旗鼓卖掉的那些店,究竟由什么人接手。
而安澈,在数个月找不到天机少楼瑞清其人之后,果然就选了祁然给他安排好的那条路去走砸已经卖掉的曾经属于过民心的店铺……
空出一只手来,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全无意识的行为,只是单纯的着迷着那样一抬一落的手指节奏,安澈呐,也如这手指一般的听话呐!
赫连洛看着祁然眼睛渐渐离开手里的账册,知道他又开始走神,静看了半晌,确定这小鬼没有自觉回神的打算,不由得在心中暗叹一口气。
将名义上属于自己的那摞楼运账册,全部推到祁然面前。
手指敲击的位置被账册顶顶顶着就出了桌子的范围,突然敲空的感觉极怪异,让祁然一下子回神。
面前高高一摞的本子几乎与鼻尖平齐,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搞出来,祁然仰起头,却只看到赫连洛绷紧皮的下颌。
把手上当装饰抓了半天的账本放下,从指尖到手腕,没有袖子护住的地方沁凉的,两手叠在一起搓了搓,感觉还是没什么效果。祁然抿唇,眼珠转了半圈,蓦地将双手背到身后,声响,片刻后就找到一处源源不绝的热力所在。
叽叽咕咕的怪笑之后,是舒服的叹息,赫连洛满目淡然,一派安详的就如祁然的双手是在别人的胸肌上作怪一样,全无半点异色。
推开房门,就看见坐在一起的两人,一个搞怪,一个正襟,蒙岩眼中泛起丝丝涟漪,一闪之后垂下眼睫,将手上薄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