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仲就站在他兄长最后伏诛的地方,静立等待齐晏一行的到来。
两手紧张的在前胸交互握着,齐仲的脸上是老实人的局促笑容,带着点恰到好处的讨好,也带着点恰到好处的兴奋。
齐晏突然觉得这张看到麻木的脸今日份外的让他不能忍受。
别过头佯做看着着亲兵抬着的轿子,那里,自然是今天的“重要人物”,嘴上却不得不礼节的开口,“二殿下,今天怎么……”
齐仲的声音和他的表情一样,腼腆又文弱,“今天,可以为父王的延寿尽上孝心,我很开心,我心里很高兴,我来谢谢你带回玄家异宝……谢谢……”
听着他装出来的言不由衷,齐晏突然觉得听他说这些话的自己更无聊……
这齐仲,多少年扮猪吃虎,以为当年的事他不知道么?维持这么多年好主子好书童的样子给人看,真不知道他是在讨好自己手上的兵权还是讨好丘洋王的注意……毕竟呐,送给丘洋王的礼物能被保留这么多年的,还真没有几个呢……
心里鄙夷的恶心,嘴上却不得不敷衍,“二殿下这是哪里话,齐晏只是护送这玄家异宝回京而已,哪里但得起殿下的谢谢……”
齐仲的头摇得要掉下来,“不是不是,要不是你厉害,玄家异宝早就在路上着了大哥的毒手了,他……哎!”
齐仲是今天这场大戏的主角,他要出来迎接齐晏,几名司礼官与血祭主持都跟着他出来,此刻见到齐仲这幅“孝顺儿子不善矫饰”的样子,纷纷暗自点头,心中都想着,怎么以前没发现这个不得势的殿下是这么好的人,今日眼看着齐仲要得势,哪还不着力巴结,俱都从旁插话,不外是“殿下孝行感天”,或者“殿下真有仁者风范”之类。
有他们分散了齐仲的注意,齐晏终于不用在脸上继续那副“哥俩好”的表情,恢复自然仪态的脸上,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神目不斜视,专注的领着抬着“玄家异宝”的轿子一路招摇过御天门。
有资格列席今日祭祀的臣子,大约都是想见识下这神奇的“玄家异宝”,离时辰尚早,已经来了很大一批,俱都拢在祭坛周围,眼睛确都盯着门口,巴巴的张望着,等看齐晏的到来。不得见的空挡,也纷纷三五成群的聚着,闲聊着几日朝政的俱变。
齐晏到时,这周围的纷杂的气氛瞬间便安静得彻底。
游目扫了一圈,发现今天多了不少面生的官员,料是这三日光景,老东西已经将太子一脉的内戚外臣处理个通透,这里这些人看上去都是雍容华贵的贵族相,也不知外边有多少达人显贵被株连的家破人亡。
再看一眼被众臣工围起来恭维的齐仲,又露出那种不知所措的良善的腼腆笑来。齐晏面上虽然一贯的冷然,心里却开始暗暗期待起来。
“大王到”
内侍的鸣报声,扯得长长的,齐晏忽然觉得,将死之人的最后的一声惨叫,大约也是这样的气势吧……
团团内侍内卫与御医的簇拥下,一身庄重黑锦百纹龙袍的丘洋王,乘着颤颤悠悠的软轿,从祭坛后不远处的暖阁中被抬过来。
一抹不正常的潮红,泛在因多年纵欲而变得青惨的脸上,鲜明的人。
老丘洋王的开场白,大约因为这事几千年来在大陆上一直是传说而没有人真的实行过,故而充满了乱七八糟拼凑而来的自吹自擂。一番长篇大论下来,本就青红相间的老脸更形丑怪。
接着自然是司礼官的陈腔滥调,居然大肆夹杂年节祭天的歌功颂德……
齐晏不耐烦的听着,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瞄到齐仲身上。
齐仲今天很是郑重,一袭逢年过节祭祖时候的盛大礼服,玄黑的造型显出他对老王的尊敬,齐晏心中哂笑,人面兽心,衣冠禽兽……
终于进行到今天的重头戏,在司礼官一声血祭开始后。
几名专为今天的而临时从贵族家中选来的十来岁童男童女,分别成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