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的祁然,哪还有半分刚强傲岸的神色,活脱脱一只受伤的小猫,脸上表情,虚弱至极。
他刚刚化解一场厮杀,船上众人虽然是为掠他而来,这刻却也算受了他的活命之恩,再不象刚上船时的漠不关心,这时,自有那心肠稍软的拥前一步,想探个究竟。
祁然根本不在乎这份情,手上微颤,虽然虚弱的无力,还是强挺着举起手中的匕首,虚虚的在身前划过一个半圈,有气无力的道:“都退后,别过来。”
抬头四顾之际,双眼无神的样子让人揪心,似乎连焦距也没了,茫然的扫过人群,努力张望片刻,也不知是没看到还是没找到,终于挫败的喊道:“子楚”
子楚刚刚也要上前,被祁然发声所阻,这刻听到他叫,赶紧越众而出,疾步趋前,祁然挣扎着将最后力气置于双手,将一只手指在匕首上划破。子楚来到身前,只觉自己晃神间,脑中竟有昏眩之感,还来不及意识到出了什么事,祁然已将划破的手指塞进半蹲下来的子楚口中。
子楚只觉得自己的脸色蓦地一下烧的厉害,这祁然,调情居然不分时与地,只是看着祁然这刻的焦黄腊脸,真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血腥气入喉,子楚嘴上微动,脸上厌色一闪,祁然已经看见,低低喃道:“别……别吐,咽了!”喘了片刻,才道:“这可是歃血为盟呢!”语气调侃,“叫他们散了,离我越远越好,快点……”
子楚挥手将手下兄弟遣退,嘱他们离这一小方空间远远的,才拧着眉头问祁然:“我送你回房先……”
祁然打断子楚,摇了摇头,“就在这里吧”语气坚决,言罢闭上双眼,浅促的呼吸带动鼻翼微微的扇翕,胸口震动起伏,看在子楚眼里,只觉这翻手云雨,机变百出的人物,竟透出不可思议的羸弱诱人味道来……
狠将脑中绮丽风景甩开,子楚暗骂自己卑劣,面前这人,刚刚救了自己与船上所有人,而且其貌不扬……自己居然……
“咣当”,重物坠地声在刚刚想起身去船舱中取药箱叫大夫的子楚身边响起,祁然一开而合的眼中闪过一抹无可奈何的了然,子楚见了,微讶着转身,竟是安义勋与船上随行的大夫,昏倒在自己身后,大夫药箱砸在地上,发出的声响已将甲板上还停留的人视线引过来……
安义勋刚刚对恃时始终未曾出面,这刻见事态平了,祁然受伤,为这这一路的平安着想,才大献殷勤的带着大夫过来,岂料刚刚进了祁然身前丈许处,竟然莫名其妙昏厥倒地……
主帅莫名其妙倒地,生死不明,再镇静的士兵也会哗变,甲板上看到这一幕的人纷纷欲围拢过来……
祁然眼见的又要出事,再顾不得自己身体正虚弱,扯过子楚衣领,喊道:“稳住他们,别……”
然而毕竟身体虚弱,祁然一句话没说完,已经剧烈咳起来,这一耽搁,几个动作快的莽撞家伙,已经靠到近前来,然而还没等蹲身试探安义勋死活,却都似骨排般接二连三“砰砰”倒地。
众人眼见的那几人莫名其妙倒地不起,连挣扎也不曾,哪还看不出这小小一方圈子有古怪?然而沙场上红刀白刃,终究是各凭本事的事,与此刻的诡异终是划不到一个程度,这群莽撞汉子不明所以,却也心惊胆颤的不敢靠前。纷纷远远围着这一圈子空间,大呼小叫,让身处空间中的子楚赶紧看看上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