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林枫部署,柳玄远下令让关外士兵,每天夜里在大营上插满火把,大声擂鼓呐喊,故意惊扰戎族人。
喊杀声,擂鼓声,雷鸣般此起彼伏,通过安静地夜空传向戎族大营,起初,戎族人误以为燕军骑兵杀出,惊醒的戎族人急忙整装待发,准备御敌,然而,久久不见燕国骑兵出现。
如此,夜里连续被惊醒三次,每每戎族骑兵起身备战,却察觉燕军骑兵纹丝不动,仅在大营上作威作福,像一群疯子似地,自娱自乐。
清晨,被折腾半夜的戎族骑兵,再次听到紧锣密鼓的呐喊声,又急匆匆爬起来,却依然不见燕军踪迹。“燕国骑兵太卑鄙了,若被我逮到非捅他六七刀。”有人揉着眼睛,打着哈气狠狠的骂了句,倒头又睡了。
接下来连续数日,燕国骑兵在大营内不定时骚扰戎族人,好几次惹得戎族骑兵过来挑衅,却被大营中弓弩兵拿弓箭伺候,对方唯有悻悻的离开。
然而,在戎族人以为燕军虚张声势时,燕军会有真正轻骑兵袭击,数量不多,万人左右,在戎族大营一个冲锋后,立刻转头撤离,杀敌数量不多,却让戎族人人心惶惶,精神萎靡。
反复三四次,每当锣鼓声响起时,燕军却没有出现过,让随时准备战斗的戎族人,多次扑空,极大影响了士气。
关内,柳玄远和赵鸿儒正依照林枫要求,训练燕京带来的耕牛与劣马,把香料装进戎族骑兵打扮的稻草人中,每头牲畜头上固定着两杆长枪或者锋利刀刃,被饿坏的牲畜嗅见稻草人体内香料味,起先并不会主动攻击,柳玄远两人会命令士兵引导牲畜,渐渐的,牲畜一旦饥饿,看见扮作戎族人的稻草人,便毫不客气冲上去。
六七天时间,数万牲畜渐渐习惯了在身着戎族人衣服的稻草人腹内寻找香料,这个时间,远远低于林枫曾经预期,看着空旷草地上横七竖八,被破坏的毫无人形的稻草人,林枫稍稍有了信心。
柳玄远在亲眼见证了疯牛的凶狠,对林枫佩服不已,开始想象三万饿极了的牲畜,与戎族骑兵正面冲突时,发生的惨烈景象。
燕军积极备战,戎族骑兵却苦不堪言,一个个士兵双眼通红,打着哈气,头发乱糟糟的,脸上布满了倦色,整个部队就像喝醉了烧酒一般,歪歪斜斜,简直在睡梦中一样。
七八天时间了,燕军简直吃饱了没事做,时不时擂鼓呐喊,白天五六次,夜里七八次,士兵刚倒下,擂鼓声,呐喊声就会响起,偶尔骑兵真正冲锋,令戎族人仿佛惊弓之鸟,听闻擂鼓声,便会起身防御。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之下,起初戎族骑兵还会起身防御,久而久之,晓得燕军故作声势,大部分时间仅会在大营内咋呼,不会主动出兵,便彻底放松了警惕,毕竟大家实在太困了,急需好好休息,补充精力。
戎族人临时支起的汗帐内,苦无良策的戎族将领聚集其中,正在等待大汗慕容博文做出决定。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燕军明目张胆实施阳谋,却让戎族人无计可施,强攻关外燕军,却对方却时时刻刻警惕,几次正面攻击,对方两万铁甲骑兵,及专门克制骑兵训练的铁甲步兵,让戎族人吃了大亏。
若继续耗下去,每天消耗地物资难以估量,大军士气亦正在不断弱化,士兵精气神更被消磨殆尽。
“大汗,下令攻击吧,继续下去,燕国狗贼肯定再次偷袭。”坐在左侧的耶律铁石实在受不了了,连续七八天压根没有好好休息过,整日处于晕晕乎乎状态,若再继续下去,他担心自己支撑不足,士兵也支撑不住,终究会被对方在族人放松警惕时偷袭。
更可恶,左翼在黑旗关下损失惨重后,燕军每次偷袭,总会重点照顾他,三次偷袭后,左翼差不多又丧失近万人,彻底惹恼了草原雄狮。
“大哥说的没错,燕人故意麻痹我们,趁机寻找良机偷袭。”右翼大将军耶律铁勒附和道。耶律兄弟作为慕容博文的左膀右臂,对戎族的崛起有着不可忽视的重要性,所以,两人意见几乎代表了戎族全体士兵。
慕容博文扫了眼两人,沧桑的面孔上也有倦色,却摆摆手道:“本王已下令独孤藏密切监视燕军举动,燕军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不会逃过他的双眼,眼下大雪停止,咱们该想方设法返回王庭,否则,王庭的族人得不到救济,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
耶律铁石站起来的道:“大汗,燕军欺我太盛,若今日离开,必遭燕军羞辱,微臣觉的不能再坐以待毙了。”他的左翼,十万大军被打残,仅剩不到两万多人,耶律铁石咽不下这口气。
“请大汗下令,末将亲自带兵前往,不攻克黑旗关,臣以死谢罪。”耶律铁勒站了起来,主动要战,态度十分强硬。
“嗯,铁勒将军,本王准许你带本部攻击,务必吃掉燕军关主力,争取坐地起价资本,以死谢罪就免了。”慕容博文亦咽不下恶气,下令耶律铁勒攻击后,示意诸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