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你看这个。”
……
“什么海上暴雨不敢冒险出行才耽搁了救人的时辰?少主,我看那原随云就是在说谎!他此番前来,无非是想借着您如今郡王的名号,想在中原扩张点势力罢了。”
“我知道。”方思明一身素缟,跪守在朱文圭的灵柩边,往火盆里多添了几张纸钱。
无名听罢,狐疑地道:“少主,你既然知道,那为何还要留下他啊?”
方思明:“那不重要。”
求生无意,求死不能。他现在对什么都兴致阑珊,原随云借着他的名扩张势力,他还巴不得永乐查起来能因此判他一个死罪。
“你呢?”方思明问他,“你又为什么留下?”
无名坐在一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少主可能已经忘了,可无名记得,无名这条命,当年还是您救得。”
“若不是当年您好心留属下入万圣阁,属下只怕早饿死在外边,连尸骨都被野狗啃得不剩几多了。”
“说起来,您过去真是太忙了。无名好几次都没能跟少主您……说上一声谢谢。”
方思明垂下眸。
现在我才是该说谢谢的那个人。
“方思明——”
“方思明你给我滚出来——”
听见声音,方思明疑惑地回头,就见云娆气势汹汹地闯进了灵堂。
他轻皱皱眉:“你来做什么?”
云娆:“沈师弟呢?沈师弟在哪?!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
方思明不耐地偏过头,一副若有似无的语气:“他在哪里我怎么知道?”
“还好意思装蒜?!”云娆将一团揉皱的纸砸到方思明的脚边,“你自己看看你这写得是什么东西?!”
方思明看了一眼地上的纸团,没有动。
云娆三两步上前,一把攥住方思明的衣襟:“他都那样了!他都亲自把刀都交你手上了!是你当时没狠得下心来杀他,现在为什么要出尔反尔?!”
“方思明,他为你做了那么多!你为何非要这样待他?”
方思明本是静静地听着,突然觉得好笑。
那个人为他做了什么?
杀了他义父吗?
“你知道当年韩昭的武功是怎么被废的吗?一百零一剑斩尽身上经络,要不是沈师弟当年为你求情你以为你现在在哪儿?”
沈逍遥当年为他求情?
方思明推开她,正色反驳:“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当年陪我一起跪了三日三夜为我求情的明明是亚男师姐!”
反倒是他沈逍遥,知道他的身份之后,头也不回地就抛下他了!
“哈哈哈……”云娆笑了起来,“你只知道他当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执剑堂!那你知道不知道七年前,沈师弟跨出执剑堂之后拖着一身余毒,跌跌撞撞跟着掌门一直到她寝殿门外?”
“又知不知道他为你受了十三道戒鞭,一身伤在大雪里跪了三天三夜……连一身血都被冻住……”
方思明:“你说什么?”
云娆红着眼眶,近乎嘲讽地望着方思明:“华山夜里有多冷,你不会不知道吧?沈师弟呢?那个傻子就真真整整一动不动跪了三天,废了一双腿,差点连命都丢了!”
“方思明,他为你做了那么多,你竟然说这些事你一点儿也不知道?!”
“六年……”云娆深吸一口气,嗓腔里却还有抑不住的哽咽,“我在华山帮着张简斋大夫与来去祖师照顾了他六年……”
“你知道你不在的那几年里他是怎么熬过来的么……每天隔三个时辰的药就没断过喝到反胃,腿上活血的针换了又撤,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方思明!朱文圭是你的救命恩人,那逍遥呢?那么多年的苦痛与折磨,他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
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