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猩红,站立不稳,近乎崩溃地大笑起来,“引狼入室!果真是引狼入室!!”
足底忽然触到一片软烫,朱文圭低头,瞥见刚刚被他摔在地上的香炉。
……香炉?
……香?
朱文圭捡起那只香炉,迅速冷静下来,仔细思索,也许还有转机。
“去!”他冲屋外那人命令,“传讯给蝙蝠岛!去找原随云!”
屋外的人怔了怔,随即应声离开。
朱文圭一个人站在卧房内,唇边勾出一抹阴冷的笑意。
对!
暗香还有弟子在他的手里,可以当作人质!
只要这些人命在手,挨过这段时日,等原随云来救人,他就可以东山再起!
……
万圣阁地牢。
金属碰撞啷当作响的声音自远处不疾不徐地靠近,混杂着极轻的脚步声。都是习武之人,耳力极好,几名华山弟子瞬间提高警惕,站起了身。
来人一袭黑衣,乌布蒙面,果不其然是万圣阁的人。
所谓敌不动,我不动。于是几名华山弟子都保持防备地默不作声,殊不知这样的安静更让人心里发毛,贾富贵不论怎样都沉不下气,最终他咬咬牙,率先质问道:“你们又想对我们做什么?”
那黑衣人对贾富贵的言语恍若未闻,只见他掀起外套的一角,腰上坠着一大把钥匙——看来他们刚刚听见的声音,就是这些钥匙发出来的。
贾富贵:“问你话呢!怎么不说话?”
那人依旧不作声色,倒是在地牢里枯坐多日的枯梅大师,此时终于站了起来,不疾不徐地上前道:“你终于来了。”
黑衣人打开牢门:“枯梅大师久等。”
“暗香弟子呢?”
“已经放出来了。兰花先生正带着人,追杀朱文圭呢。”
两人就这么若无旁人地一问一答,让在座的弟子们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高亚男:“师父,你们认识?”
黑衣人揭下斗篷,一头银亮的鹤发被高冠束起——竟是萧疏寒!
“萧……萧掌门?!”贾富贵震惊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枯梅止道:“多说无益,去救云娆。”
……
万圣阁人去楼空,朱文圭已经带着他为数不多的手下逃走了。
万圣阁被当地的官兵围得水泄不通。云娆看见沈逍遥并肩站在楚留香身边,身上的黑衣已经褪下,华山长剑负在背上,恍然间,似乎还是当初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
“师姐!”云娆看见沈逍遥朝自己奔了过来,一边安慰她道,“师姐,你受苦了。”
云娆看着沈逍遥的侧脸一怔,想起那天他脸上那几道指印,赶紧尴尬地躲了开。
“报——”
这时一个官兵冲出人围,呈上一份奏章:“暗香新来的消息,朱文圭已飞鹰传书蝙蝠岛,想求蝙蝠公子原随云出手相助!”
“原随云不会来的。”沈逍遥听罢,理所当然地说。
贾富贵转过头,一脸匪夷所思地望着他:“你怎么确定?”
“逍遥说得对。”楚留香打着折扇上前,“原随云不会来,他没那么蠢。”
蠢到和整个中原武林与大明天子作对。
枯梅亦跟着点头。以原随云那般自私冷血的心性,朱文圭的万圣阁如今沦为众矢之的,根本再毫无利用价值可言,他何故肯自蝙蝠岛冒险前来救人?
萧疏寒:“看来这竹先生,也是病急乱投医了。”
看着他们一干人在前面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云娆一直远远站在身后,也没敢上前——她还在对之前不分青红皂白给了沈逍遥一巴掌的事耿耿于怀,尤其是刚刚沈逍遥面对她若无其事的时候,她就更加耿耿于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