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众人也就向天游隐约料到他嘴里吐不出好话来,两位老者却是面色青黑交错,恨不得拂袖而去,池深扶额叹气,他这几日照料吴云,深片刻不得放松,纵使再同情理解,心中也不得生出怒气,沉下脸道:“既然罗兄对万府诸多成见,那我怎么还好意思央求二老配置药材,还是劲绕远路去寻算了,至于东西好坏,时间紧迫,也是顾不得了。”
罗千脸色一变,撇过脸不再说话。向天游趁机请走二老,送出院外。
向天游前脚刚走,罗千一改神色,满目焦急询问池深:“怎么才半日没见着,他脸色竟难看至此?别是被动了手脚,你可都查过?”
池深肩头重担也是极大,只是再不忍心也得说实话:“万复归的人不曾为难我,只是吴大哥他……我没想到他体内炎毒竟会猝然发难,龙舍利也压制不住,消耗殆尽。好在你与哥哥的计划进展顺利,等明日药材集齐就能开炉炼丹。”
罗千眉头紧锁,全无在外时的凌厉气势,先是轻轻一叹,到后头又忍不住咬牙切齿起来:“等到他明日服了药醒来,往后我说一再不准他说二,更不许去做危险事!”
池深知道他不过是逞强说些气话,也不戳穿,只是说:“解药需得炼制七日……且我下午时与药师商谈许久,他二人皆说芝兰玉树虽药效相似,却不能相互替代,更无法相融,是故从未有人将三者相合入药,因此明日炼药会将药材准备一模一样的三份,我们三人各自尝试,以求有一人能成功。”
罗千心情起伏,焦躁问道:“什么叫以求有一人能成功?自然是只能成不许败!”
向天游返回时便听到这么一句,反手合拢门哼道:“越是药效惊人之丹丸越难炼制,世人皆知,难道你不清楚?更可况是前无古人之尝试,云弟怕你忧心过度,我却喜欢把话讲的直白些,明日炼药成功几率至多千分之一,劝你趁现在空闲,出门买两匹白布去,以哭丧守灵还有下葬时候,咱们三个穿的不像样子,惹人笑话。”
池深问之汗颜,心道,怪不得罗千牙尖嘴利,但遇上哥哥总是碰壁,这话讲的,也忒毒了。实则向天游所说不假,定炎丹炼制艰难,若不是池深有墨石能够倚仗,吴云这条命所归何处倒还真不好说了。
罗千险些气绝,颤声道:“吴云也是你大哥,你这样咒他?”
向天游走至池深身侧,一捏他掌心道:“是谁把万府比作棺材?你一逞口舌之快,心里倒是舒坦了,也不想想吴大哥经不经得起。”
罗千语塞,紧了紧手指,神色十分黯淡:“这话是欠考虑了,我一进万府,浑身的刺也不住,不管见着什么人,都觉得他要害我……当年被万见贤算计困于海狱时,我心里虽恨,但不知怎么好像又松了一口气般,只想着害人之名落实,就有了由头带我娘远走他乡,可惜贼老天爱戏弄人,将我耍了一次又一次……”
“我看你是魔障了,身在福中却不自知,万府固然鱼龙混杂,人心叵测,但宁夫人毕竟是你生母,总归是百般照拂,多年未见依然事事以你为先,连你弟弟都抛在一旁暂时顾不得了。”池深想到自己的痛处,更不忍心见罗千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