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澜苦笑了一声,他其实早上一睁眼就想到了这个问题,但同时也意识到,晚了。
杜云峰不就是匪吗?
果不其然,周澜一点没估计错。
他这批货量很大,本来想着走通了混成旅的路子,杜云峰干事是靠谱的,十拿九稳赚一笔大的。
现在一根毛都不剩了,一出了天津,杜旅直接就把商队端了,土货悉数入囊中。
吃人不吐骨头,杜旅不仅独吞了货物,连车带人的都没放回来,全都成了杜旅的了。
周澜虽然独立师人数上更胜一筹,可是毕竟不能真的和他干一场,他身份特殊,真和中央军内斗起来,估计南京方面会直接下令歼灭他。
“这个亏吃的太大了,”贺驷说,“我们这批货特意从陆先生那弄的上等货,量又大,伤元气。”
周澜点头,不过他马上叮嘱贺驷:“你不要轻举妄动。”
贺驷确实私下里有动作,他打算带人马去偷袭,一队人吸引注意力,一队人去抢,全抢回来是不可能的,但是能挽回一部分损失。
周澜知道贺驷能在一众团长中混到“四哥”的称呼,不是浪得虚名的。他有他的本事和能力,何况他从小跟着杜云峰,对烧杀劫掠那一套毫不陌生,也绝不是个心慈手软的家伙。
“货重要,人也重要,不要因为钱折损太多人马。”周澜说,“杜云峰这次不单是抢货,他是对我有气,你要是去了,他肯定张着网等你。”
“他抓不住我的。”贺驷说。
“我知道,”周澜拍拍他的肩膀,“所以他抓不到活的,可能会直接下死手。”
别说贺驷,就是自己现在落在杜云峰手里,周澜觉得,杜云峰可能未必能让他好活。
杜旅有了这批货,经济情况大为好转,再也不用吃糠咽菜,小兵顿顿都能吃上了肉,训练都有劲了。
而他们的旅长并没有因为吃肉而高兴,相反,旅长从天津回来,就没笑过。
本来很爽朗一个人,现在天天拉着脸,下面的军官汇报事情,动辄被劈头盖脸训一顿。
有时候训练,旅长会亲自上,不光口头说教,还亲力亲为地动手打,上次格斗训练,旅长对练了好几个小伙子。
一开始大家忌惮他,总想让着点,可是后来发现旅座下手真狠,跟他玩花拳绣腿就是自寻死路。
抬下场几个人之后,就都打疯眼了,训练变成了拳拳到肉的对打。
小兵被打惨了,杜云峰也没好哪去。
宋书栋听闻带着勤务兵把人抬回来的时候,杜云峰也已经疲力竭了。
赵小虎透露了一些天津的信息给宋书栋。他本不想说,可是旅座这方面是个闷葫芦,憋得心里都快呕出血了,要不也不能天天找人打架。
“旅座和天津家里人翻脸了,就是那个独立师的师长。宋副官,你其实知道的吧?旅座和那个师长是兄弟,不知道为什么,见了两面,一次动了手,一次就彻底掰了,”赵小虎还做了个折断的手势,“旅座回来就亲自带人把独立师的货都劫了,本来还架了重机枪和榴弹炮等追兵,可是独立师挺熊的,就根本没人来追。”
宋书栋听在耳朵里,知道周杜二人是彻底闹崩了。
他很高兴,高兴得要上天了,简直想惊天动地的放挂鞭炮。
这就叫恶有恶报。那么恶毒的一个人,怎么配被别人爱着呢。
杜云峰瞎眼一时,不可能瞎眼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