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小伙笑了,很不屑的嘲笑。
嘲笑的神情很快消失了,他不再看杜云峰,而是拾起了两把小兵的刺刀,晃晃悠悠的在手里转了个圈,冷漠的吩咐周围:“赶马回营地,这么大的雨,马病了担待得起吗?”
几个小兵明显很怕他,唯唯诺诺的扯着马走,雪里站不肯就范,贺驷就扯着马缰绳狠狠给了一鞭子,下一鞭子直接抽到了马脸上,马疼的直退步。
贺驷指着马说:“喂不熟的东西!不是老子保你,早剥皮吃肉了。”
畜生到底是畜生,挨了打,几个小兵给马上了嚼子,也就拉扯走了。
人都走了,那黑小伙留下来,转过身又开了腔:“大哥,你也是个畜生!”
“骂谁呢?”杜云峰不乐意了,“我认识你吗?”
贺驷嘿嘿的笑,笑够了,脸一,正经是个冷脸子,他恶狠狠的说:“装不认识?当大官了,正规军了,哈!”
“我不认识你,别扯淡,有话说话,没话滚!”杜云峰不想跟醉鬼胡扯,回头打算牵马走,到独立团找个明白人说话。
“我让你走了吗?”贺驷酒气上头,血一阵阵往脑子里涌,他一马鞭子就抽了出去。
这下又突然又狠,杜云峰躲的很迅速,可还是被抽到了肩膀手臂,他就地一滚,他的勃朗宁脱手了。
不过他顺势拾起了三八大盖上卸下来的刺刀,肩膀一阵火辣辣的钻心痛,刀尖指着对方,大吼:“你找死啊”
贺驷没理他,又一鞭子抽了出去,他也吼:“你跟我装什么大尾巴狼!你什么货色我不知道吗?烧杀抢掠哪样不拿手,现在想从良了,大哥,你不害臊吗?”
他那鞭子又粗又长,抽的杜云峰到处躲,捡不起□□,手里的短刃一时派不上用场。
真是活见鬼了,醉鬼一口一个大哥,一口一个畜生地叫他,翻滚躲避,草叶被大风卷得东倒西歪,乌云吞没天空,一道闪电劈下照亮了夜空,鞭子席卷而来,说时迟那是快,杜云峰凭感觉在鞭子回的瞬间徒手抓住了尖端。
用力一拉扯,醉鬼便一个踉跄跟了上来。
挥出刺刀向前突击。
那醉鬼倒是身手奇快,脚步没稳,手上一用力用鞭子把儿格挡起来。
一搅一扭,一抽一挥,碎成几段的鞭子扬向空中,随之伴随落下的是豆大的雨点子。
就地一滚的贺驷躲开了刀锋,他虽然喝了不少,但是身体的格斗技能却并未失去,那是多少次生死历练成的本能。单手一撑,他利落地起身。
胸口的衣服被割了个大口子,他挥手扯掉上衣,露出赤的上身,从脖子到胸肌一道新鲜的伤口,斜贯前胸,刀锋锐利,此刻才逐渐的渗出血来。
杜云峰持刀端详对方,只见那躯体也是身经百战的,新伤摞在老疤上,如同画作上又填了平淡一笔,并不显得突兀。
他是个惜才的将领,心里暗暗佩服独立团有如此骁勇好斗且身手极好的人物,如果对方不是喝了酒,恐怕身手更加了得。
可惜了,是个四六不懂的醉鬼。杜云峰警惕的看着他,在噼里啪啦的雨滴里喊:“醒酒了吗?疯狗乱咬也得有个理由吧?”
贺驷低头看着胸口的伤口,缓缓仰起头,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伤口的流血不断被冲刷稀释,他狐疑的反问:“疯狗?”
他赤手空拳的一步步靠近,闪电划过,他的眼睛是红的。
“你一走了之,你差点害死他知道吗啊?多年的兄弟,说不认就不认了,你说我是疯狗?”
不顾忌生死似的,他扑过来。
杜云峰没有杀他的心,而且他说的话,令杜云峰很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