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贺驷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不以为意,子弹擦过去,弹道伤,伤口缺了一块皮肉,所以长起来不平整,但总会长好的,眼看军医绑好了纱布,他吩咐对方出去,“没你的事了,歇着吧。”
军医一走,他眼珠一咕噜,小声嘀咕“好像有点紧。”
“去叫小沈回来!”周澜吩咐勤务兵。
勤务兵刚出去,贺驷就在屋里喊了一句“不用了!”
“就接头重新解开系一下就行,”他说着自己就拽开了,可那不是一个手能系上的玩意。
于是他一抬头,无辜的看着周澜:“团座,给我系一下。”
他坐着,周澜站着。
周澜扭头看他,刚要张嘴。
就听贺驷低声说:“行吗?”
他最近也不知道贺驷怎么了,自从他上次在天津说婚娶那番话以后,贺驷就跟中邪了似的,不仅没心灰意冷,反倒生机勃勃了。
而且他最近发现,对方不仅在蹬鼻子上脸方面有长进,而且时不时的,会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撒上一娇。
周澜看起来斯文,其实是个刚硬的烈性子,他那套打和杀的手段是对贺驷肯定使不上了,诛心的法子也用过了,白扯,对方野火烧不尽的爱意,时不时的春风吹又生。
这一撒娇,周澜就没脾气了。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贺驷通过淑梅,把周澜从另一个角度研究明白了这人并非坚不可摧,他对自己人,那种实心实意对他自己人,一旦存了愧疚之心,真的会涌泉相报。
“你枪法好,”周澜还是坐下了,把绷带重新卷上贺驷肌肉线条清晰的胳膊,“真想打,不会一点也打不中他。”
“嗯,”贺驷扭着头看他的手指,根本不像拿枪的手,手白,显得他的胳膊特别黑,而且手指细长,有微微的骨节,好看却不会手无缚鸡之力,指尖偶尔划过胳膊,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就起了一片,他抬眼看着对方的脸,说:“我不能朝大哥开枪。”
周澜绑好了,回手,看着他。
“他当年对我很好,”贺驷盯着他,“而且你也舍不得。”
周澜叹了口气,低头,团部的小客厅,这具大沙发上坐着他们二人,显得很空旷。
“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缺心眼,”周澜低头叼上一根烟,自己点了火,吁出烟气,他接着说:“我要是喜欢一个人,我会想方设法把情敌干掉,而不是连跟头发丝都不敢动。”
但他马上扭脸看了一眼贺驷:“我不是真要你干掉他。”
“我懂,”贺驷平静的看着他,把话接了下去,“如果换了大哥,他会这么做的。但是我不能,因为你还喜欢他,他死了伤了你都会伤心。”
周澜低头吸烟,起初不言语,后来很不自信的嘀咕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