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他去而复返,稍有意外,周澜问:“有事?”
“团长,”贺驷还是一本正经的,从大衣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层层打开了,递到对方面前,“尝尝,刚烤出来的。”
油汪汪、喷喷香的鸡腿,贺驷上前一步,补充说:“我吃过了,留的最好的给你,马营长说整只给你带来,我说心意到了就行,团长肯定希望给兄弟们多吃点。”
周澜披着一件外衣,正打算就寝,听他说完就笑了:“大晚上,我吃不下,你吃吧。”说完蹬了鞋,抬腿上炕。
贺驷好似没听到他的拒绝,执意跟上去:“你尝尝。”
周澜扭头的功夫,贺驷已经撕下一块,不轻不重的塞进他嘴里。
叼着一条鸡肉,周澜愣了一下,只见对方自自然然的问:“是不是挺香?”
迟疑了一下,周澜还是把肉卷进嘴里,有些食不甘味的说:“还行。”
防止对方再突袭喂上一口,他下意识的往炕里坐了进去,和对方保持了距离。
贺驷见对方吃了,还很心满意足的笑笑,仿佛对自己的推荐非常自豪。
端起茶水杯子,他凑了过来,杯口凑到周澜嘴边,漱漱口,他说,大冷天的就别下地再刷牙了。
这话听着有理,但是周澜并不想就着贺驷的手喝水,自己又不是残废,他伸出手,看着贺驷的眼睛,确定对方是不是有点故意的。
贺驷没执着,利落地把水杯放他手里,笑眯眯的看着他。
仰头喝上一大口,周澜想自己可能是想多了,随手把杯子递给贺驷,贺驷一手接了,另一手也没闲着,顺势往前,在对方嘴角上一抹,擦掉了残余的水珠。
“你……”周澜一歪头,已经晚了,那带着点薄茧的手指,抹过嘴角,似乎还得寸进尺的轻轻带过了脸颊。
没等他呵斥出口,贺驷往后退去,很无辜的说:“我手干净,拿鸡腿前洗了。”
周澜一句训斥憋到了肚子里,只能自行消化,这点小事,他又能把贺驷怎么样?
有些狐疑的看着对方,见对方嘻嘻笑着,周澜闻到一点点酒气。
“别跟我没深没浅的。”他轻轻训斥了一句,便没下文了。
“团长,早点睡,一会儿我关灯。”贺驷对训斥充耳不闻,拉过被子给对方盖好了,手脚上规规矩矩,再无一点逾越,他说“今晚我给你站岗,你睡个好觉。”
木门关好,周澜在黑暗中眨着眼睛,是不是故意的?他想,也不太确定,其实不太值得神,那就算了吧。
门外轻响,似乎是火柴擦燃的声音,周澜又想,这小子站岗还他妈的抽烟,真是惯的,不过他周身舒服,实在懒怠喊,就随他去了。
他难得睡个好觉,连个梦都没做,正是后半夜睡得舒服的时候,县衙院子里忽然轰隆一声巨响。
跟被炮击了似的,他整个人都晕了,灵魂被震出了肉体。
他只感觉身体一轻,被人扛了起来,天旋地转之间身上一凉,他已经在屋外了。
好像有声音从遥远的天际传来,非常不真切,隔着水似的传进他耳朵里:“偷袭,有人偷袭,保护团长!”
黑夜里,子弹交错,带出道道火光,瞬间交织出横七竖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