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这一届黄埔军校中的佼佼者,出类拔萃。毕业时,学员分配去向都是党国指定,不允许个人挑选,唯独佼佼者,校方本着爱才惜才之情会征求意见。轮到杜云峰时,他到对去向没有提要求,唯独提了附带条件,他去哪,宋书栋就得去哪。
不为其他的,宋书栋在他眼里忠厚善良,还带着点软弱,不是个打仗的好材料,但是这身军装穿上了就得上战场,子弹无眼,没人护着,他撑得下来吗?
他自己没提去哪,别人提了。
张司令刚刚任武昌行营主任没几个月,又兼任了西北剿总副司令,委员长给的任务重大,自然也需要人才来执行。张司令带着队伍在中国绕着圈的跑,日本人打不到,东北回不去,还总被派出打中国人,心里自然就不痛快,不痛快次数多了,就想起当初谈得痛快的小老弟了。
一个电话打到陆校,张司令亲自要人了。
1935年春夏之交,杜云峰和宋书栋两个人背上行囊上路了,去了十分陌生的云贵地区。
当时剿匪正如火如荼,杜宋二人到了jūn_duì里,连个像样的长官都没见到,就直接接到命令上了阵地。
从班长做起,带着小兵往上冲,宋书栋扛枪跟着,一次次有惊无险的挺了过来。
纯粹的追击之旅,那流寇队伍早就被打散了,就剩下一伙顽固的东逃西窜。杜云峰出了云贵,追进巴蜀的时候,就火线提拔成营长了,东西不是白学的,几场遭遇战,他的营调度有方,硬是把敌人逼得走投无路了。
身为北方人,见过高山大河,却还是被眼前的巴山蜀水给震撼了,杜云峰枪管顶了顶帽檐,说这山可真他妈的险,得长翅膀才能飞过去,我看这帮该死的能撑到啥时候,宋书栋说这叫“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杜云峰坐在吉普车里夸,说的真好,宋书栋说李白说的,杜云峰问哪个班的
宋书栋摇摇头,杜云峰虽然认了字,也读了理论书,但是少年时没学过的那些文化是彻底补不上了,时不时的要粗陋一番。
山再高,人还有脚,为了活命,那余匪也是豁出去了,常年冰封的雪山就往上登。
穷寇不好追,杜云峰盘算着怎么减低己方的伤亡,还能把对方消灭,就在这时上峰来了命令,只管轰,轰到荒无人烟,鸟不拉屎的地方去,让这些成不了气候的残匪自生自灭去。
大人物考虑事情很宏观,只要不是威胁自身的政治力量,根本入不了他们的眼。
宋书栋很高兴,觉得终于可以歇一口气,不用屁颠屁颠追着跑了,那都是汽车走不了的路,一车一车的运兵绕路围追堵截,他颠的天天吐,一张瓜子脸都从南瓜子变成葵花籽了。
杜云峰却在暗地里摇头,他说:“斩草要除根。”
“没啥好担心的,”宋书栋宅心仁厚的说,“他们都打散了,没多少人了,去掉伤的病的,还能有战斗力?”
杜云峰盯着阴云密布的天空,也问自己是不是想多了,不过他很快否定了怀疑,他很肯定自己的看法:“这么高的山这么宽的河都死不绝,一旦挺过来就更不好对付了,那时候再拾就麻烦了。”
宋书栋似懂非懂,看看他,又看看天,觉得杜云峰可能是过于谨慎了。
jūn_rén的天职是服从命令,他们围而不打地一路跟进了大西北,这一路他们还结识了很多战友,黄埔是一张很有团结力的招牌,凡是里面出来就终身带着黄埔军校的天职感和荣誉感。
桂系、川军里都有同僚,师兄见了刚毕业的师弟自然亲切照顾,除了回宁地区的马家军那边自成一块,没有黄埔系的人,杜云峰豪爽爱交际的性格帮了大忙,这一路仗打了个朋友遍天下。
作为中央军的小营长,他屡立战功,进了西安遍风尘仆仆的去拜见张司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