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使劲摇晃,须臾便拉着他往沙发上引:“杜哥,我说你可是见外了,我这都两年多没见到你了吧?”
“好像是有些时日了。”杜云峰不知说什么妥帖,便顺着他的话茬往下捋,还带着点似笑非笑的神色。
周围的人有的似乎认识他,便“杜老板”“杜先生”的打着招呼,而李处长这种新贵虽不认识他,却也从侯代英的热情里感受到了来者的重量级,便自动的让出沙发的好位置。
杜云峰不客气的坐下来,旁边有人自告奋勇的递上来雪茄香烟,他便抽出一支香烟叼在嘴里,李处长也不甘落后地擦燃火柴凑上前去。
吐出一口烟雾,杜云峰眯眼,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微微一笑:“大家都太客气了,我杜某人许久没回天津,大家还记着我呐!”
“瞧杜先生说的,您什么样的人物,我们哪敢!这话侯先生听了一个不放过我们。”一个高个子卡其色西装说。
“杜老板做的是大生意,我们这点小鱼小虾卖卖,平时还得靠杜老板留口饭吃呢。”说话的是脸圆如盆的老者,杜云峰只扫了一眼身形,便判断此人的生意绝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行当。
众人恭维声中,杜云峰拱手谦让,随即一扭头,朝坐定的侯代英露齿一笑:“侯先生别来无恙?”
在侯代英的家中,请来的宾客对杜云峰如此客气,也是在给他面子,他正洋洋得意,听杜云峰这一问候,他赶紧起得意劲,把翘起的二郎腿压了压:“杜哥,您就别和我客气了,我虽然和你只见过一两次,但是我哥和你不是外人。”说罢,他搭上杜云峰的肩膀,凑近了说:“我哥能坐上这个位子还不是多亏了你和周先生,没你们我们哥俩哪有现在好日子过?”
说罢,他拍拍杜云峰的肩膀,仿佛双方心知肚明。
杜云峰笑了笑:“看在家兄的面子上,我就不客气了,候老弟。”
“哎!”侯代英夸张的应了,似乎亲近是种荣耀,“这就对了嘛!”
杜云峰一肚子的狐疑,翻来覆去的掂量那些话的含义,感受到了巨大的信息量,他不仅对自己的定位有了重新的认识,还敏感的捕捉到了“周先生”这个词。
他以不变应万变,有问有答的与众人周旋,谈及近年动向,他便说一直在忙生意,众人畏惧他,也不敢深究,但话里话外偶然就要涉及一下“周先生”。
“杜哥,咱俩聊点体己话,”侯代英不一会儿就把杜云峰拉进了边缘的牌室,那房间小,角落里有一具暗红的沙发,众人识相的不上去打扰,只剩他俩吞云吐雾,“我哥现在局长的位子坐稳了,以前那些反对的老家伙也都拾的差不多了,当然这还得谢谢你当年出手利索。”
杜云峰没有细问出手利索是个什么具体含义,不过宋书栋说他以前是土匪,估计起来也不是什么好事,他只能含糊着说了一句:“都是朋友,没什么大不了的。”
“杜哥,仗义!”侯代英竖起拇指,继续说,“也就你和周先生才敢动那个老家伙,”说到“老家伙”时,侯代英刻意放低了音调,“不过当初他挡你们发财,挡我哥升官,也是自己找死,别人都以为他是得罪了江湖上的,谁也没料到是咱们里应外合拿掉他。话说回来,还是你们从关外带来的兄弟下手狠,所以我最佩服你和周先生做事的魄力!”
“嗯”杜云峰应了一句,终于忍不住开口含糊其辞的问,“你和周澜有联系?”
他打赌众人所说的“周先生”就是周澜,他有很强烈的直觉,他和周澜之间的关系很复杂,绝不是生与死,杀与被杀那么简单。
“那个,”侯代英被他问的有点意外,咳嗦了一声,才解释说:“杜哥,我和我哥都是联系你这边,周先生我们恭敬,但是着实联系不多,实在是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