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死,背上兄弟的命呢?背上兄弟家人的人命呢?
杜云峰背得动吗?
杜云峰难以置信的望着他:“周澜,你真的会这么做吗?”
“你见过我杀人不眨眼的样子,不是吗?”周澜没有丝毫表情,平铺直叙的推进话语,仿佛这具皮囊里突然寄居了一个完全没有温度的灵魂,没有人类的感情,只有动物生存的无所不用其极。
“男人在我手里死的多惨,你想想姓程的,从我手里过一遍的最后连人都不能算了,只能算是块肉吧,哈哈”,周澜已经完全进入了另外一个状态,他自言自语,好像在说别人的所作所为,“女人嘛,云峰,你也不是没见过我干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我最喜欢在她们的亲人面前做那事,你也知道的,哈哈哈。”
“你住口!”杜云峰被他说得头皮发麻,周澜说的句句都是真的,他都见过。
他一直隐隐知道周澜有另一面,时而让他震惊,时而让他迷惑,他看不懂,而也就是这份看不懂,他更对这个人着迷,这份看不懂时时勾引着他,刺激着他,别人都是寡淡的白开水,周澜是味道辛辣的烈酒,别人是一张黑白静止的照片,周澜是一幕色变幻活灵活现的电影。
他从第一次见到他,就被他迷住了,越是看不清,越想看清,越是离得近,就越是想更近。世界上那么多人,男的女的,只有周澜能激起他的欲望,占有的欲望,征服的欲望,保护的欲望,长相厮守的欲望,甚至是同归于尽的欲望。
现在,周澜的另一面就活生生的展现在他的眼前,反而打破了他的迷恋,几欲令他作呕。他对眼前这个人十分陌生,他难以置信问对方,也问自己:“你真是个怪物,我怎么会爱上你……”
周澜的话带来的恐怖席卷了每个人,谁没有父母妻小,兄弟姐妹?
从开枪时,今信就向他们逐渐走近,从周澜的动作里,和隐约传来的话语里,他明白了大概。与所有人恐惧的心情不同,他兴奋而安慰这才是他的儿子,血管里流淌着大和民族坚强的血液,人命如草芥,作为强者就可以随意践踏,这世界需要等级次序,劣等民族只配匍匐在优等民族的脚下,没有反抗的权力。他眼前的青年背影,给了他无限希望,他仿佛看见他穿上了崭新的大日本帝国的军装,手握锋利的武士长刀,以冷酷的智慧屠杀出遍地红色胜利之花,为至高无上的天皇、为今信家族的武士荣誉,奋力而战,开疆拓土。
“小满,李营长……”周澜一不做二不休,完全现出了原形,“你们投降还来得及,不然……你们家里人的安危我的不能保证,当年下山砸响窑的时候,欺男霸女的事,各位也不是没干过吧?那就好好想想,要是你们的亲娘、妹子到了我手里……”周澜不再往下说,而是转头看了看漫山遍野的日军,慢慢悠悠的回身才说道:“我丢给那些豺狼虎豹,不撕碎了才怪。”
那十余个亡命徒,虽然都不怕死,但架不住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这种株连九族的威胁,有人就崩溃了,大声叫团长,我知错了,我投降。
周澜朝天鸣枪,阻止了投降的人:“想投降,没那么容易,除非你能劝动你大哥投降。”
周澜才不要这些人投降,他要他们的人命有什么用,愿意为他卖命的人有的是,一抓一大把,一个叛军之将,他还放不进眼里,他就是在用这些人做筹码,逼杜云峰放弃与自己作对。
“周澜,你狠!”杜云峰无奈的点点头。
“我今天才真的认识你,你这个怪物。”他说罢,将金小满推到一边,“我看出来了,你其实根本不在乎任何人的性命,你就是逼我就范。”边说着,他突然大踏步的后退而去。
“云峰小心!”
“大哥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