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房屋整洁,而自己也很干净,这样整洁的样子说明他被人擦洗过,手上本来是胡乱扎的布条,现在也换成了洁白平整的绷带。
他没敢乱动,下意识的拉起薄毯,眼珠四下张望。
这是一间日式的房间,除了榻榻米上的被褥,旁边放着叠得平平整整的衣物,再无他物。
澜莫名其妙,日本人不可能这样对待战俘。
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丢下毯子,他抓起那件衣服先把自己裹严实了,那衣服只能叫裹,没法叫穿,非常大,一件宽松的大袍子,长度快到脚踝,袍子里面是雪白的里子,又像棉又像丝绸,外面是一层宝蓝色的缎子,厚墩墩的质感,往下坠,上面绣着不知名的粉色五瓣花朵,抽丝吐蕊的一簇簇,蓝配粉带着某种说不出的华丽。
仔细听着动静,他盯着门口,单手胡乱的的扎紧蓝色的腰带这袍子全身上下没个扣子,只有这根带子。
右腿不听使唤,站不起来,他力往门口爬去。
手指刚刚触到门,门就自动移开了,周澜仰头,今信穿着暗灰色的和服站在门口,一上一下对视中,他慌忙弯腰去扶周澜,言语关切,不掺杂一丝伪装:“不要乱动,你伤的很重。”
周澜有点愣,他当初抛出今信这个由头的时候,实属病急乱投医,只是求生的欲望在拖延时间。
可人就真的就来了,他迟疑的开口:“你?”
今信始终彬彬有礼,将周澜半扶半抱的安顿在榻榻米上,解释说自己一接到电话就来了,他隶属华北驻屯军,满洲的关东军不受他直接指挥,但他毕竟是长官,这里有些军官是他的老部下,要救个把人命还是不难的。他伸手去解周澜腰间的带子,周澜很警惕的向后躲,拉伸到了腹部的伤口,嘴里吸了口气,眼神充满警惕防卫,那只伤手猛的搪出,阻拦住对方的胳膊:“你干什么?”
今信笑笑,指指自己的腰带:“这样才对”
周澜的腰带胡乱结成扣子,乱糟糟的一团,一只手能打成这样已经算好的,可惜并不结实,随时要彻底松散开。今信缓慢的伸手,试探性的搭上结扣,周澜没躲,睫毛垂下来遮盖住警惕的目光。今信绕道他身后,从他腋下环住他,长长的带子围腰绕了两圈,平平整整的掖好,照顾到伤口的关系,并不很紧,他靠近说道:“你昏迷的时候我给你清理了伤口,衣服都烂了,这里只有军服,你肯定是不想穿的,你身上这件是我的衣服,很合身。”
周澜觉得脑子不够用了,他无论如何想不明白对方为何要救他,而且举动如此客气,甚至可以称之为温柔,他想不出头绪,想不出,就直白的问。
对方回答也很直白,因为友谊。
太直白了,让人无法相信。
响起敲门声,进来的是军装笔挺的山下照男,手里的稳稳的端着托盘,白米饭和煎鱼等几小碟菜,他弯腰低头,神色恭敬的讲了几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