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好澡倒在床上,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真是很久都没踏踏实实的睡了,等明天,就去黑鹰山。
一夜无梦,睡死过去一般,周澜再睁眼天时已经大亮,洗脸刷牙刮胡子,好好端详镜子里的自己,确实是瘦了,不过脸色恢复了一些,身上也不像昨天那么没力气。
下楼去餐厅吃饭,餐台是小圆桌,蓝白格的餐布,致的小花瓶里插着一支郁金香,餐厅里人不多,周澜难得有胃口,独自坐在靠窗的座位,吃了两片面包,一个煎蛋,两杯温热适中的牛奶。他嗓子还是痛,不过没关系,反正无论是在天津还是在奉天,他都不想和谁说话,痛就痛吧。
默默吃完早饭,拎起大衣下楼而去。
关外的天气冷,周澜来到百货给自己添置了一条厚敦敦的羊毛围巾,一面是青灰色,一面是玉白色,围着脖子戴好了,抖身套上大翻领的羊毛大衣,领口灌不进冷风,人就暖和很多,对着镜子照了照,款式很不错。
其实这个样式给杜云峰戴会更好看,但他只是在心里想了想。应该是见一面交代几句话就回来了,还要给他送礼不成。
黑鹰山大概是一天的路程,为了防止自己犯瘾,周澜走前在烟馆约略的抽了几口,然后匆匆上了开往城郊的汽车,到了城郊买了匹马,马是好马,通体雪白,价格也好,但是去黑鹰山的路难走,这个钱不花不行。
骑上马,联想到当初从黑鹰山下来,杜云峰连匹马都不肯给他留。
“也许不该去见他。”周澜暗自嘀咕了一句,犹豫了一刻,但还是夹着马肚子上路了。
第13章如父
一路奔骑,下午到达黑风林,绕过陷阱多的地界,周澜跑马绕过栏山村,寻着了上山的路。
这路是本来应该是很隐蔽的,淹没在荒草里,只容单匹马上下山通过,若是赶上大雪,更是一点痕迹都寻不见。
可周澜骑马踏上去的时候,发现小路已经变成了大路,初冬下的大雪,马蹄印混杂着纷乱的人脚印,往哪个方向的都有,枯草已经被踏平,他突生很不好的预感,一颗心悬了起来,催马沿路而上,一手握着马缰绳,一手从后腰拽出枪,人前倾几乎贴着马背,双脚狠狠的踢马肚子,白马四蹄飞奔。
沿途很平静,可一切痕迹都提示着这里发生过不平静的事,一个小时后,周澜到达了黑鹰寨。
黑鹰寨已经不是黑鹰寨。
周澜倒吸了一口冷气,本来的木栏围墙已经烧光了,横七竖八的焦黑碳木倒了一地,院子里一片狼藉,露天灶台还在,锅都砸漏了,马棚的门开着,没有马匹,草料丢了一地,以前用来打牌的桌凳七扭八歪的翻倒在地。
黑鹰寨遭袭了。
周澜下马,靠着马背,紧握着枪一步一步往院子里面走,他警惕的看着四周,接近杜云峰的屋子。
房门大敞四开,屋里黑咕隆咚,周澜合手握枪试探着进入,从外屋到里屋,转了个圈,没有人,炕上地上乱七八糟,那口樟木大衣箱敞开着,衣服散了一地,玻璃罐头盒子摔碎在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