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泛起黄色的光,快落山的景象,二人打算回山上,周澜意犹未尽,他毕竟来自城里,离开的久了便会想念。杜云峰骑着马往回奔,夕阳下,周澜指着不远处的村落问是何方,杜云峰回答这叫栏山村。
“看着富户不少。”周澜贴着杜云峰的后背,眼睛盯着几家高墙大院。
杜云峰哈哈一笑,说少爷你不干土匪这行白瞎了。
“这村子你去过没有?”周澜追问。
“没有”杜云峰回答:“窝边草不好吃。”
夜深人静
烟纸裹着烟丝一撮,舌头一舔,一只烟就卷成了,杜云峰把烟递到周澜嘴边,打着洋火,照亮了他的印堂眉心。
周澜夹着烟,极认真的在算账,桌子上堆着捆好的银元,都是周澜赢回来的。杜云峰半坐半靠的倚着桌子,大棉袄窝窝囊囊没个形状,拨开花生抛高了,再仰头用嘴接,心事不稳,嘴就没个准,扔三个掉两个,蹦得满地都是。
“那么大人了,没个老实气。”周澜的毛笔尖随着杜云峰的东接西接,抖来抖去。
杜云峰翻翻眼皮,不吭声,一把花生放回桌上,他在屋子里百无聊赖的走来走去,低着头,快碰到墙就一扭身,手揣兜,闷声不响,继续走。
地上的花生被他踩得的嘎嘣嘎嘣响。
杜云峰知道周澜打算走,周澜一直在攒钱。
他舍不得他,又不能拦他,杜云峰心想总不能让他做土匪吧?遭这穷山恶水的罪,再说,留下了又怎么样,他又不是宋书栋。
想到宋书栋,杜云峰一拍自己脑门,那小子该送下山了,三个月好时候像快要到了,算了,先不管他。
“钱差得多了。”周澜放下笔,他怎么算都只够一个人的船票和生活,而他还要解决昂贵的学,何况他还想带着他娘一起走,周家其他的人他都不惦记,但是娘得带着,娘年纪大了,需要安稳的生活,所以他需要在国外再买套房子,起码租一套像样点的房子,还得雇人个伺候,钱哪够呢。
“少爷,我们以后还能见么?”杜云峰闷头心事重重的满屋子转,像被抽得垂头丧气的雪里站。
周澜放下笔,温和地拉过凳子:“云峰,来”
杜云峰吊儿郎当的走过来,缩头缩脑的骑着凳子坐在对面,周澜正了正脸色:“坐没坐相。”
杜云峰直了直背。
两只大海碗摆在桌子上,周澜拎起坛子倒满,端起送到杜云峰面前:“我敬你!”
突如其来,让杜云峰摸不到头脑,端碗看看酒,又看看周澜。
周澜一饮而尽,自从到了黑鹰山,他就酒量就见大,没人敢灌他,就杜云峰总给他喝点,就像抽烟一样,日积月累,也教会了。
碗见底,亮给杜云峰看,手背一抹嘴角,周澜眼里带笑:“云峰,我若真有兄弟,也好不过你,你对我好,我谢谢你。”
“我对你好是应当应份的。”杜云峰盯着周澜,若有所思,一仰头喝了酒,他说的是真心话,无论是因为他爹,还是因为周家干娘,还是周澜本身,杜云峰都觉得对周澜好是天经地义的。
周澜是个情绪不太外露的人,一向有节制,唯独对着杜云峰能说点靠心近的话,碗碰碗,半坛子酒很快就下了去,周澜甚至激动的搂住杜云峰的脖子,另一只手的手指贴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