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饮泓平日里看着聪明,怎么此时却无端犯傻,不仅不跑,还要自己送上门去?
他拢着眉在黑暗中走了一个来回,脚下忽的一顿,又冷着脸坐了回去。
等等,他是朝夕城的神君,叶清臣是他的雪童子,宫饮泓是谁?又不是和他私奔的情人,用得着他来操心?
被逮回去最好,那时他魂魄归位,宫饮泓也落在他手里,还不任他揉捏……
他指尖缓缓拂过衣上褶皱,又闭上了眼。
宫饮泓带着一行人在风陵峪纵横狭窄的街道中挨家挨户地询问,温峤因要陪着“疯掉的小姐”,不便跟来,但怕他故意捣乱,便指了五个侍卫跟在众人身后,渐渐地日影西斜,最后一条路也逛到了头。
宫饮泓晃晃悠悠走在前方,手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肩头的白雀,眼珠乌溜溜地转来转去,还在打着怎么把太子还给这些人却又不至暴露此地的主意。
许昭杏和叶清臣稍后一步,目光交汇,叶清臣做了个手势,身后的侍卫微一颔首,猝不及防地回身出手,点住了风陵府中之人的穴道。
黄昏的光线洒在寂静无人的小巷尽头,许昭杏开口道:“此地与世隔绝,又是无边荒漠,险象环生,不知阁下为何会来此?”
“那你们呢?”宫饮泓心中一跳,不答反问,“你们又为何来此?”
许昭杏一本正经道:“我们主子年少轻狂,性喜怪诞之事,见人迹罕至之处,便想一探究竟。”
宫饮泓笑眯眯道:“是么?我恰好也是如此。”
见他答得狡黠,许昭杏忍不住一笑,又问:“不知你又是如何进入此城的呢?”
“自然也是托了那位温小姐的福,”宫饮泓漫不经心地说着,往前走了几步,似要去折墙根处的花,“她三天两头地从城里跑出去,被我撞见,救了回来。”
“是么?”许昭杏叹了口气,叶清臣上前一步,冷冷道:“你是否与人相约在此?”
魏、玄、枢……宫饮泓暗暗咬牙,啪地折下一支花,转身挑眉轻笑道:“有吗?我这个人一贯独来独往,也没什么朋友……不过,红粉知己倒是有些,莫非是个女子?她叫什么?小羽还是小白?”
“……”绛灵珠中凝神细听的人脸色一黑。这个混蛋,死到临头还要胡说八道。
叶清臣眯眼沉声道:“你有胆量冲朝夕城下手,难道没有胆量承认?”
宫饮泓斜眸一扫,两人身后,四名高手已堵住了整条路。
“什么朝夕城?”宫饮泓摸摸下巴,眨巴着眼奇道,“朝夕城不是在海上么?原来你们是朝夕城的人?”
见他一味装傻,叶清臣面色一冷:“带回去,我自有方法撬开他的嘴。”
宫饮泓扔下了手中的花,向后退了一步:“朝夕城的人怎么这般不讲理?你们要是仗势欺人,我可要嚷了。”
许昭杏道:“无谓多言,若是在你身上搜不出该有的东西,我们自然放了你。”
“搜身?”宫饮泓眼眸一转,嗤笑道,“好啊搜就搜,我自己来。”说着便一把拉下了衣上的腰带。
“……”众人还没见过如此干脆奔放的人,一时错愕,忘了反应。
小巷中冷风乍起,最后一缕余晖都消失了。
“我说没有吧?”宫饮泓歪头一笑,三两下扒了外衫,露出雪白的中衣,双手拎在衣襟之上,手腕忽的用力一抖,整件衣衫脱手而出,猛地劈头盖在叶清臣脸上,肩上白雀陡然间化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