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指上琴?”宫饮泓有些诧异地站了起来,抬起双臂,舒展着身子笑道,“大清早就弹琴,看来神君心情不错,只不过……嘶,这曲子怎么这么难听?”
萧熠暗暗松了口气,心情大好,扬眉递过去一个蔑视的眼神:“阳春白雪。”那冷淡的语气中自有一股抑扬顿挫的傲气。
宫饮泓讨了个没趣,摸摸鼻子,嘿嘿笑道:“没关系,多听几回就听得懂了。”
这一日有个极好的开头,往下也便顺畅地不可思议。
两人不仅没再争执起来,反而配合得极好,每每有什么妖兽追来,萧熠便开口指点几句致命之处,宫饮泓下手更是准利落,三两下就解决一个,眉飞色舞,乐不可支,到后面越发嚣张起来,把玩着匕首在群兽间来回跳跃,颇有股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痛快地一路砍过去,切瓜一般轻而易举。没多久,连妖兽都仿佛认了怂,一时散了个干净。
萧熠看在眼中,暗自矜傲地拂过衣袖。他毕竟博览群书,没有不识得的邪兽,虽说自己不会用刀,随便动动嘴皮,也能令人功力突飞猛进,千军万马不堪一击,这就是神君该有的睥睨天下之才。
到黄昏时分,宫饮泓忽指了指前方一处坍塌的岩洞,乐道:“快看,烤鱼洞!”
萧熠:“……”
“可惜没有鱼,”宫饮泓叹了口气,顿了顿,陡然拎起手中一个烂布包裹,大笑道,“好在我们有狼肉,蛇肉,蜥蜴肉!”说着他转过身来,倒行着冲萧熠瑟,“今晚就给你做顿好的,保管你从没吃过。”
“在这?”萧熠微微挑眉,还没被蚂蚁咬够么?
“当然!”宫饮泓斩钉截铁地点头,狠狠道,“那群死蚂蚁把我咬得那么惨,不报此仇,誓不为人!嘿嘿,小白,你这么厉害,该不会不知道怎么对付蚂蚁吧?”
萧熠冷着脸装石头,闷不吭声。
宫饮泓乖觉地双手合十,十分滑稽夸张地举过头拜了拜:“神君大人,显显灵吧。”
萧熠绷不住嘴角一抽,淡淡道:“平身。”
宫饮泓笑吟吟抬起头来,一刀插在碎裂的岩石堆上,舌尖舔过虎牙,两眼发亮地催促:“快说呀!”
“这个容易。”萧熠从容地扬了扬下巴,“先做饭吧。”
“……”
宫饮泓满腔战意被一盆凉水兜头浇灭,嘀咕着“个吃货”之类的话,埋头在地上挖了一个极深的坑洞,直到触到微黏的土,才停下手,拿匕首挖出一大块,将用衣角撕下的破布裹上的各种带皮或毛的肉都切了一块,一层层垒起,包在布中,抹上了泥,又放回了坑洞。
……这是要喂蚂蚁么?
萧熠不悦地落在地上,刚要发问,就见忙着生火的人扬眉一笑:“叫花鸡吃过么?”
“……”
宫饮泓一本正经道:“这就是叫花蛇,叫花狼,和叫花蜥蜴。”
叫花鸡他不知道,叫花子还是知道的,宫饮泓竟敢拿乞丐的食物羞辱他?!
萧熠面色一冷,四周寒气骤生,刚被宫饮泓拿火石打出的那点火星立刻就灭了。
一缕青烟飘过脸庞,宫饮泓抬手挥去,无语又好笑地与他对视:“我的神君大人诶,食物可没有贵贱之分。叫花鸡可好吃了,你没吃过,定是因为连乞丐也舍不得用来上贡。”
萧熠将信将疑地扫了他一眼,换来一抹自信的笑:“放心吧,我幼时在门中怕被毒死,都是自己动手做。有时候师父带我们上山猎兽,我就吃完了再出去,假装什么都没猎着。”
……果然没猜错,还真是万法门里的厨子,还是个懂得藏拙的奸诈厨子。
说话间宫饮泓已再次生起了火,脸庞映着火光,看上去与他做的食物名称十分般配,戳着火道:“我以前不知道神君要忌口,还在窖里藏过……诶你能喝酒么?”
当然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