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全力挣脱出来的,忍着恶心勉强开口,只说了三个字:“绛灵珠。”
宫饮泓愣了一瞬,低头一看,果然被他戴在颈间的绛灵珠绛纱已被血染做殷红,一滴滴的血珠正自高洁的灵珠下方坠下。
宫饮泓有些心虚,举着不断滴血的灵珠,低头找了半晌,都没能在满是血污的身上找到一处干净的布,只得挠挠头,笑道:“绛灵珠不是凡物,岂是凡血可污的?神君放心,过几日自然就没了。”说着仿佛为了加强可信度,还用力冲他点了点头。
“……”萧熠暗暗磨牙,可恨又可笑这个疯子,等自己挣脱束缚,定不会放过他。
宫饮泓又喝了几碗蛇血,意犹未尽地砸着嘴,拿出匕首,一刀搁下了蛇信,又取出元丹和蛇胆,再选了蛇身上极块最嫩最软的肉,在其他妖兽没被腥味引来之前迅速逃之夭夭。
在日落时分,他终于找到了个风化而成的红岩洞,砌了个沙坑,烧着荆棘生起一堆火,拿匕首戳着蛇肉,竟做起了烧烤。
萧熠尽可能远地坐在阴影里,抬眸看了眼自顾自哼着歌,无比惬意的宫饮泓,火光映在他脸上,明明灭灭的光芒中他嘴角上扬,眉眼含笑,好像每时每刻都万分开心。
……浑身血污,疲力尽,群狼环伺,追兵将至,自己一条命抵得过这所有的狼狈危险,生死挣扎么?
萧熠凝神细思了一瞬呵,还真抵得过。
蛇肉烤得酥黄,肉香钻入鼻子,宫饮泓咽了咽唾沫,伸手戳了戳滚烫的肉,舔着唇问萧熠:“神君大人,吃么?”
萧熠睨他一眼,面色陡然变得宛如数九寒冬。
他此生最恨之事便是在别人大块朵硕之时忌口。这个混账,分明是故意的。
见他一脸被踩到尾巴的表情,宫饮泓愣了一下,忽然明白过来,眸光摇曳间粲然一笑:“吃得到的,我可用灵力助你凝聚成形,虽说撑不了多久,吃几口肉么。”
他语气颇为友善,萧熠的表情却陡然变得警醒起来,盯着他神色几变。
宫饮泓莫名其妙地与他大眼瞪小眼,手中蛇肉都快凉掉的时候,萧熠忽站了起来,居高临下,若有所思地盯着他,月光笼在他近乎透明,如烟似雾的身躯上,当真是遗世独立,飘渺如仙:“宫饮泓,你并没有杀死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摄人,带着股宣判的意味。
四下里忽然变得极安静,仿佛一整个茫茫大漠里群兽都在屏息静听神君的质问。
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宫饮泓移开目光,就着刀柄咬下蛇肉:“唔……好吃。”
装疯卖傻!
萧熠向前走了一步,低喝道:“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