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衣服拾拾。”说着他就朝外走去。
“啊,翠烟也在啊……那正好,你帮我拾,陈念那厮也是个粗人。”
翠烟点头笑了笑,说:“世子是要去哪么?”
他把手一摊,这已经殒命的簪子就暴露在她眼前,他淡笑了声说道:“碎了,我拿外头去扔,回头扎到下人就不好了。”说完他就走了。
翠烟却一把抓住他的袖子说道:“公子能不能把这碎簪给我看看……”
在他印象里翠烟从未这么唐突过,陈韫玉终于定住脚问她:“你认识?”
她点点头,满眼希冀的望着这只簪子,问道:“翠烟能不能像公子打听一下,这簪子的您是从何而得?”
她知道簪子不是自己的。
低头沉默了会,他还是说道:“凌雁迟的。”
她仔细摸着这簪子上的断口,喃喃道:“想不到,竟是恩公……”
“……什么意思?”
翠烟轻笑一声,有些怀念地说:“现在说这个似乎有些晚了,说起来世子第一次见翠烟是在烟花之地,可那时我到应天也不过月余,其实翠烟……也是夏人,家住凉京,家中勉强经营着一点祖业,战况热烈时我和我爹正在行商的路上,被堵在边境回不了家,运气不济,我又被一群趁乱打劫的劫匪掳去,许是见我衣衫打扮都是富家小姐派头,就想多讹些银两,我爹送去银子他们也不放人,当时那寨子里还有很多和我差不多的女眷,这群人贪得无厌,后来不知怎的引来一群士兵……
“我们被救了出去,被安置到一处尼姑庵落脚,负责救援的人让我们认这只簪子,会有人来安置我们,见着簪子才能确定那是好人,可我们等了好久也没等到,就觉得是恩公太忙,把我们忘了,后来陆陆续续都走了,翠烟找了月余也没找到我爹,心灰意冷,我爹喜欢大陈江南,所以我这才流落应天,既然这簪子是凌公子的,那他自然就是翠烟的恩人。”
陈韫玉听完只觉恍然如梦,对啊……这是凌雁迟,那个温柔的凌雁迟,他不管做什么都会想的十分周全。
突然她跪地给他磕了个头,陈韫玉愕然,都来不及躲开,就听她说道:“既然如此,翠烟就不能在王府住下去了,凌公子对我有救命之恩,而世子对我也有赎身之恩,想来两位都是翠烟恩公,可救命之恩大于天,世子的恩情我只有来日再报了……在王府叨扰已久,翠烟也该回凉京看看了,虽然机会渺茫,可我也想回凉京对凌公子说声多谢……二位,有缘再见了。”她这话说的有些委婉了,凌雁迟现下和他对立,她自然以为自己没法在王府待着了。
陈念抱着一摞要晒的书都楞了,这些过往她从未对自己提过,而自己才刚知道,她就要走了。他上前两步,就要追她,突然定住脚……看了眼陈韫玉平淡又消瘦的侧脸,他不能走,他走了世子就只剩一个人了,连聊天的人都没有,现在凌公子已经没了,他不能再离开他……
翠烟起身,对他笑了笑,又福了福身,一句话都没说就转身了。
外头太阳热的不像话,而她翠色的身影却像清泉,深深地印在了他心中……
“你若是想追就去吧。”他自觉情路已断,不忍陈念受苦,就轻声对他说了句。
而陈念只摇了摇头就抱着书进去了,闷声说道:“世子,这书我明日再晒行不行啊?”
“可以的……”
栖凤山。
凌雁迟从小长大的地方。
“我说王卫,前几日教你的那身功夫莫不是叫你吃了,怎么抓个山鸡都抓不着……”
“你行你来!就知道叽歪,给你捉就不错了,哪恁多话!”他头上还顶着几根褐色鸡毛,看着坐在山石上玩草的人一脸悲愤。
“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有的人呐,嘴里说着想学功夫可又不肯孝敬老师……唉……”
“哎呦!祖宗你别叹气了,活像要死伺机揩我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