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雁迟的心猛地一缩,攥着胸口衣裳难受道:“还没到么?”
“将军你怎么了?怎么嗓子还哑了?”李斯见他脸色发白忙找出玉瓶准备着,“怎么样,还好么?”
“咳咳,粮草是怎么回事,派骑兵打探了么?”他咳嗽两声,死死皱着眉头,也不管自己。
“派了,方圆十里,没有兵马行过的痕迹。”
把眼一闭,他心里隐隐有个猜测,难怪这一次自己能这么顺利的请兵出征,原来都在这里等着他呢。
他压下心绪平静道:“没事,陛下答应过我会有粮草的,让他们放心,但是现在手里头的食物尽量省着点吃,马上就到安台了,随时可能出兵,指不定会连夜作战,随身带着吃的不仅能抗饿还能挡刀枪。”
李斯不由一笑,道:“我的将军,你这是连夜去了哪里,怎么回来还开起这种玩笑了。”
凌雁迟有心想笑却笑不出来,他是真的觉得西宁的干粮硬的能挡刀枪。
他挥手让李斯去通知将士,一身疲惫回到主将营时却发现帐内早有个人等着他了,王卫抖着腿在矮案前坐立不安,一见他进来忙凑到他身边充满希冀地摊手问道:“粮食呢!”
凌雁迟冲向床榻,按着头不耐道:“去问李斯,我和他讲了,不想再说第二遍。”
“不对啊,敢情你昨日下午出去不是去接应粮食啊,亏我还心道你那么大能耐,能指挥朝廷那波人帮你运粮食!”
“就快到了,拾一下即刻行军,争取今天夜里能到安台。”
王卫是个暴脾气,顿时踢翻一个椅子跳着脚骂道:“行军,行军,成日里都是行军,赶着去投胎啊,我这一堆将士现在饭都没得吃,早知道你这是空口白话我王卫打死不跟着来!”说完他猛一撩帘子就出去了。
凌雁迟只觉得胸口堵的慌,忙坐在塌上掏出两粒药来,他现在不能倒,也不能病。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他才觉得胸口的闷感消失,脑中清明不少,李斯正好进来,问他:“将军现在走么?”
“走!”
一路上士兵怨声载道,凌雁迟都充耳不闻,直到下午申时三刻,前去打探的骑兵的探到前方二十里处有北吴的人马,凌雁迟当下决定不走了,原地扎营。
这下王卫又不开心了,说白天走的是你,说白天停的也是你,这天还没黑呢!没等凌雁迟下马他就拦着他说道:“大将军这又是何意,难不成我等就这样睡到明天早晨么?”
凌雁迟的耐心其实也早已告罄,一把扯着他的胸口在他耳边咬牙切齿道:“我要夜袭,懂么!”
王卫仅仅楞了一会就把他的手甩开,反唇相讥道:“北吴援军有十万人,我们才一万,夜袭,拿什么袭,拿命袭么?”
“所以你现在是要和我讨论战术?那我就好好和你说一说!李斯,扎营!”凌雁迟语气强硬,直接下马。
“奉陪到底!”
十来分钟的样子,主帅营就扎好了。凌雁迟的脸色隐隐带着一抹薄红,他随手扯过一张纸在上头迅速边画边说道:“我军所在地在安台往西八十里,北吴援军在安台往北五十里,陈军在南面喜峰口,也就是这里,是距离我们最远的,他们面前是十五万吴军,这两军不出一日就会碰到。北吴的援军想必已经发现我们了,应该也猜到了我们的来意,知道我们是来解救陈军的,这个时候他们一定很急,不会打我们,因为以二对一,他们只有想方设法和南面那十五万jūn_duì汇合才有赢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