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就把头扭过去,只是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绪又乱了。
“没什么,这不是让你不开心了嘛~”他脸上的笑意浅浅的,被街上忽明忽暗的灯火衬得莫名有些晦暗。
怎么能这样呢?
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个人……
他摇了摇头,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请你吃顿饭吧,左右我这荷包又鼓起来了。”他将荷包放在手心抛了两下。
“行啊。”
只是这计划终究是要落空了,两人还没找好酒楼,就看到一个灰色人影炮仗似的冲向他们,凌雁迟直接闪到陈韫玉身后道:“你快拦住他!”
这道灰色人影正是陈念,他也不知道在哪拱了一圈,灰头土脸的,幸好衣裳原本就是灰色,不然怕是会被人当成丐帮门徒。好不容易他才停下来撑着膝盖边喘粗气道:“公子……我和……和你讲,我追的那贼人……他们不简单呐!那山上有一窝子土匪呢!”
“还有别的发现么?”凌雁迟这才把头伸到陈韫玉肩前问他。
“有的!那山洞俨然就成了他们的驻地,巡逻的,守门的,样样俱全,而且那山洞还不只一个出口,我在外头待到天黑,好几处都冒着烛光!不对,我和你说干嘛,你这个人怎么还跟着我家公子!”
“众人拾柴火焰高,你到底懂不懂,我在这难道不好么?能文能武的~”说完他就跨步上前,把胳膊往陈念肩上一搁,压的他直踉跄,豪爽道,“走,在前头带路,看爷爷不拾他们。”
后头的陈韫玉却一直没说话,只是缀在两人身后。
此时正是戌时,朗月高悬,透过疏云洒下一地清辉,不多时几人就到了陈念所说的山脚,借着月光三人将此地地势看了个明白,此地偏僻,整个山头草木繁盛,有高大树木掺杂其中,唯独一条白斑细道隐在深绿色草丛中间,曲折蜿蜒,叫人看不真切,该是通向山顶和各个入口处的,想来原本来这处的人就不多,不然也不会就这么一条道。可就是这幽深的草林子,反而衬得着这半山腰的一道道烛光扎眼的厉害,这是当真不怕别人知道这是个贼窝么?
凌雁迟艺高人胆大,自发的走在前头,原本动静不算大,就是陈韫玉的锦袍被烛火一映有些扎眼,凌雁迟发现后就给他当肩按了一把,于是陈韫玉就半猫着腰了,总之滋味难言。
沿途碰上几个巡逻的,这些人手里头端着长丨枪,身体站的笔直,眼神交汇时手里还有动作,很有那么点意思,凌雁迟在碰到第二波巡逻的人时脸色就微微有些变了,待人走后才弯着腰对身后的陈韫玉谨慎道:“不简单,如果是普通劫匪,他们敛财就够了,没必要这么严阵以待,这一套,你不觉得有些像军营么?”
“是个土匪窝我今天也要给他端了,我倒要看看是哪里的耗子敢在这里做狼窝。”他显然真生气了,朝廷那里他不敢犟,可整几个土匪还是可以的。
眼看陈韫玉是来真的,凌雁迟一句“要不我们先回去,从长计议”也胎死腹中,只得硬着头皮上。
夜安静的厉害。
这世上让人恐惧的东西有很多,面对未知的境遇正是其中一种,不消说,三人此刻碰见的正是这种情况,此刻山洞周围安安静静,没有传出丝毫声响,那暖黄的烛光就仿佛遗世而独立似的,自顾自亮着。清风徐徐,鸟声翠翠,飞鸟扑棱着翅膀飞的声音他们都听的清楚,三个人就以一种十分平稳的速度缓慢而稳妥的朝山腰走去。
凌雁迟当将军当习惯了,不自觉就开始分析这些人的行为动机,只觉得这股异常的安静只能说明两种情况,一:山洞里头实际上没人;二:山洞里有人,可这些人出于某种原因没有说话。要么,他们早前已经察觉到了陈念的存在,这会不说话正是在以不变应万变,守株待兔;要么,这些人是真正的训练有素,无事不能大声喧哗。
他没有把心里的猜测说出来,只是压了压手,让身后两人再矮点身子,火光渐渐清晰起来,距离他们最近的山洞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