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季走在无妄城的街上,周围没什么人,她伸手揉了揉刚刚因为挣脱杜江潮的手,太过用力而有些发疼的胳膊,伸手在脸上拍了拍,长出了一口气让自己清醒一下。
一边向着无妄城外走去,一边暗自嘲笑自己,半个月前还在振振有词地教育小狐狸,说着长生的人最不能够陷在已经死了的一个人的漩涡之中,并妄想将存余的情感寄托在一个跟他丝毫没有关系的转生的人身上,
人最擅长的,不就是站在制高点上指责别人,但是自己却泛着一样的错误的吗,嬴季又有什么能够例外的,有些感情入了骨了,放不下不是很正常吗?
嬴季习惯性一样的走向奈何桥,那里生活着世间最长情,也最薄情的女子,她永远记得自己最开始识得的那个人,又一次次忘掉那个人的所谓转世,再不提起,再不迷茫。
“怎么了,你脸愁容的?”孟姑娘看了她一眼,手上的动作不停,轻笑着问道。
“孟姑娘还是别让我给糟蹋了心情吧,”嬴季笑了笑身后给自己盛了一碗孟婆汤,坐在奈何桥上,看着长长的队伍,眉眼间流光黯淡。
崔判官一次又一次将她推到杜江潮的面前,不就是希望自己能够彻底摆脱那段束缚吗,如果自己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话,岂不是辜负了他的帮助?
嬴季转着手中的木碗,将里面的半勺汤一饮而尽,吐了吐舌头,脸上却带着下定决心的笑意。
十几分钟后,黑无常看着提着酒站在他面前嬴季,挑了挑眉,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发悚。
一百五十三杜潮生(叁)
黑无常随手扯了床上的毯子扔在已经醉倒在桌子上的嬴季身上,看着压在胳膊上闭着眼睛的嬴季,还有旁边扔在一边的酒坛子,拿着放在一边的短剑走了出去。
虽然白无常已经不在了,但是他还是尽量坚持着以前的分工,只是将自己夜晚的时间延长了一些。
认识了这么久了,人十几年就能够记住对方的习惯爱好,拥有足够的默契,更何况他们相处了上千年,嬴季出现在他门口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这个人想要做什么了。
她一个眼神他就知道了她是什么样的心情,明明酒量没那么好还来找他拼酒,目的再清楚不过了,算着时间将嬴季灌倒之后,也差不多到了他要出去的时候了。
清冷的院子里只剩下趴在桌子上,身上盖着一条浅青色毛毯的嬴季,地府里常有暗风,透过虚掩你的门缝吹开她的额发,露出来微蹙的眉头,像是梦到了不能够让人感觉到舒服的事情。
嬴季走在有些破落的大街上,快到了晚秋时候,天气将凉,秋高气爽,姑娘们提香挂荷,相互笑着走在偶尔追逐,带起来阵阵香风,银铃般的笑声不断地传进来她的耳朵里。
正是十月二十的时候,在这个县最边临着一个寺庙的空地,照常准备着一场属于这里的人独自的盛会。
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