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够理解地说道:“能够化成鬼,一般都是有着足够的怨气,日后是要复仇的,针对一群养老院的老人,又有什么意义呢?”
“或许那个养老院,对他真的有着什么意义呢?”嬴季缓缓说道。
七十九水谣(贰)
水谣从出生起就没离开过水,从山间的小河,到搬到京都时候的护城河,在到院子后面的小池塘,地方越来越狭窄,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反正没了水她也能活,又不在乎这一些,只是见惯了水生来的无常,心里不知什么时候就藏了一份敬畏。
她初启蒙的时候,最早听到的就是跟水有关歌谣,那是山里的老妖怪不知道什么时候传出来的:“山间一溪水,流至帝王家,共饮溪中水,我与帝王差几许?我以赤手君用玉,我长生来君须臾……”
她倒是从没觉得那一溪水会真的流到那皇城之中,只是这歌谣不知不觉间就记了下来,名字也就起得随意了一些常听着水边的歌谣长大的,水谣这名字也没那么糟糕。
只是她倒是真的像水一样,随意而为,至于修为,只是支撑着能够修成人形,就花了近千年的功夫,更别说是跟其他妖类比拼什么无力了,这么多年没被吃了估计都是自己运气太好了。
不过也许她天生就是在维持人形上有天赋,是不是就到一个地方生活上两三年竟然也都没有人发现过,跟那些山里面的妖怪相比,她觉得自己有足够的优越感。
然而这并不是她不听那些老妖的话,出来融入人类生活的理由,越是接近,越是活得久,就越是明白人心的善变和可怕。
水谣躺在自己小河边,双脚浸泡在清凉的河水里,已进入了秋的季节,却没有一点不适,脑海中是那个皮肤枯槁,表情都凝滞起来的老头死的时候的场景,她闭着眼睛,唇角慢慢勾起来。
还没有回忆完,就听到了一个人走过来踩上草地传来的沙沙声,她猛地睁开眼睛,身前被打上一层阴影,余光能够就着还算透亮的月光和昏暗的路灯瞟到一个青绿色的身影。
她皱了皱眉缓缓坐了起来,轻声说道:“我在哪里见过你?”
嬴季看着面前的女子,一身浅灰色的长裙,虽说不上是绝色,但是也是明眸皓齿,眉间还点着一抹指节长的红痕,但是细看,又似乎是疤痕,但是有一点几乎是可以确定的了,她笑了笑说道:“原来不是鬼,是妖啊?”
水谣维持着盯着嬴季的动作,将双脚从池子里拿出来,光着脚往后退了几步后说道:“你是刚刚的那个蠢女人?”
蠢女人?嬴季能感觉到自己脸上的肌肉一时间都不知道应该摆出来怎样的表情,自己活了这么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被人说成是蠢女人。
她还没回话,身后就已经传来了某个男人抑制不住的笑声:“蠢女人,哈哈哈,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一见面就看清了你的本质的。”
水谣看着从女子身后走出来那个一袭黑色衣衫,眉眼五官看上去颇有凌厉之气的男人,脸色更加阴沉,冷声说道:“你就是黑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