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再怎么聪明,林风一时之间也想不到纪明越这话的逻辑,他问:“你在说什么?你什么做错了?”
“……我不知道。”纪明越摇了摇头,茫然道,“我也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
他仰脸看着林风,恍惚道:“是不是不管用多少办法,最后终点的答案永远只有那一个?不管怎么努力,答案是早就写好的,该怎么样还是会怎么样,该死的人还是会死……”
最后一句话听起来太骇人,纪明越把脸重新埋进膝盖里,不再继续往下说了。
他绝对不能等到答案出来的那一天,才知道错在哪里,那样什么都晚了。
要是他谁都救不了,什么也不能改变,那他重生一回究竟有什么意义?
除了他们两个、空无一人的小礼堂实在太冷了。纪明越冷得厉害,连骨髓深处都在情不自禁地打着颤。他慢慢呼出一口气,用手背抹了把眼睛,想撑地站起来,告诉林风他没事,只是随便感慨一下……
他的手掌刚刚接触到地面,眼前一暗,周身的寒气忽然被一阵暖意取代。
他迟了半拍,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抱住了。
有限的视野里,能看到林风是单膝跪在他面前的。
纪明越想要后仰、看一看林风此刻的表情,想知道林风为什么要抱他,却被林风按住了后脑,径直扣在他肩膀上:“别动。鼻涕往一个地方蹭就行了,回家还要洗衣服。”
纪明越抽了抽鼻子,小声说:“我没哭。”
“谁说你哭了?说你流鼻涕。”
“……”纪明越都忍不住笑了,“那对不起哦。”
“虽然不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隔了片刻,林风低声道,“跟人生选择有关?”
纪明越小小地“嗯”了一声。
“人生本来就是不是做题,讲什么对错?”林风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没有什么做不做错的说法,只要尽力就好。你也别老想着去救别人,他自己过不好,那是他的事情,就算救不了,那也不是你的责任。”
“假如,我是说假如。”纪明越声音沙哑地问,“假如那个人是你呢?”
“我不用你救。”也许是怕这样一句太强硬,林风又补上一句,“救不了我也不会怪你。你别哭鼻子就行了。”
“……我真没哭,你不要冤枉我。”纪明越的下颌磕在林风的肩膀上,少年的肩膀坚定而温暖,身体的温度隔着柔软的布料传过来,他能感觉到那份、独属于林风身体的鲜活脉动。
他安安静静听了一会儿,说道:“我今天晚上九点的飞机,林风,你能陪我去吗?”
*
纪明越的机票是纪宏的张秘书帮忙订的,等从小礼堂出来,纪明越又给张秘书打了个电话,连带着把林风的机票也订上了。
纪宏去a城出差,陈司机留下方便纪明越出行,自己则是用张秘书做临时司机。陈司机把林风送到他家小区楼下,等他上楼去取证件。
林风进门时,江曼云还有些高兴地问他,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等听了林风的答案,也跟着紧张起来:“纪明越他爸从楼梯上摔下来了?!严重吗,会不会有危险?”
“还不知道。”林风道,“纪明越现在很难受,我想陪着他去。”
“应该的,你们好朋友,这种时候应该在旁边。”江曼云想到自己,忍不住叹道,“别像你舅舅他们,住院出院可能要钱的时候从来不见人影,等事情过了,才来不痛不痒地送两个鸡蛋,还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