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雍何大人,”小侍从哭哭啼啼的道:“奴婢们怎么都劝不听,老大人一直跪在地上不肯起来,说要见皇上亲口问问,这齐国的皇子到底怎么迷了皇上的心,还非要说将吴仪殿下送回去……越说越气,一口气没上来……太医来看过,却也是救不回来了……”
何雍竟是被活活气死了……
吴仪脸色顿时失了血色,他慢慢的低了头,紧张的盯着地面看。
这件事因他而起。
他却无能为力,甚至连自己的去留也做不了主。
“我……”吴仪犹豫了许久,轻声道:“要不,我还是……”
“不行……”肖蛰疲惫的摇了摇头,起身对那小内侍道:“走吧,孤随你去。”
吴仪憋红了眼眶,轻声道:“我,我也同去……”
“我说了不用,”肖蛰语气生硬的道:“你就留在这。”
说完,肖蛰神色冰冷而麻木,不等吴仪再说什么,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出了门。
他最清楚不过,这件事根本就不是吴仪的错。如果非要说是谁的错,那大概是他的。他非要强迫吴仪留下来,他做了攻打梁国的决定,是他杀了自己的父亲,将自己硬生生推到这个坚硬的牢笼里。
不杀肖祯,他永远没有出头之日。杀了肖祯,他也永远不能解脱。
他一生注定过成辛劳痛苦的模样,却连累了无辜的吴仪。
可现在,没有退路了。
桌上的汤羹还尚温,但肖蛰却一口没动。吴仪慢慢踱回桌前,将汤羹重新倒回那个不怎么起眼的小陶罐里。
“汤羹放在外面凉的快,盛回罐子里捂着,等他回来说不定还能喝上一口温的。”他自言自语道,却不知道在说给谁听。
他看着那个小小的陶罐,缓缓捂住了脸,面容痛苦而纠结。
燕宫正门外。
几个大夫一并跪在何雍已经僵硬的尸身前,个个悲痛不已。
陈尾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沉声道:“各位同僚,何老已经不在了,咱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一个面容愁苦的大夫道:“说的是,通报的小侍从现在应该已经把消息传到皇上那了,陈大人,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啊?”
“吴仪此人,不能再留!”陈尾完全同方才悲戚不已的人判若两人,目光森然道:“齐君那边已经拖不了多久了,趁着何老的死讯刚刚传到宫中皇上还心神不宁这会,从宫里挑几个手脚麻利的小内侍将人迷晕了带出来,原封不动的送回齐国去就是!”
“可如今燕宫中的人……不好动了。”
“我还有个得力的人一直未用”,陈尾轻声笑道:“原本是要弃了的,现在看来可用之处还不少。”
“那可太好了,陈大人这招未雨绸缪真是妙……”
“是啊是啊……”
“各位同僚,”陈尾捻了捻手指上的泥土,面容阴冷的道:“今天这件事,可是杀头的大事,谁说了那就等着大家一起死。不说,各位百年之后在青史上,都能留个忠君爱国的贤名,自己都掂量些,千万别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