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而立之年的褐色绸衣男子点头拭泪。
小小的粉衣少年只能站在远处望着娘亲柔美的脸渐渐被众人遮挡住,渐渐模糊,渐渐变得遥远。
远方乌云密布的天空雪片落的更急,层层叠叠的积在地上。
“出殡,起棺。”
一队着素衣的人马抬起乌木棺,迎着北风往山上走去,李富贵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怀里抱着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婴儿。
一旁的人看得唏嘘不已。
“这老李家是造了什么孽,这才生了孩子,就没了媳妇。”
“就是委屈了孩子,这还这么小,以后他爹若是不娶婆娘还好,这要是娶了旁的人,这么小就。”
“唉……真是可怜。”
“老弟,就在这吗?”前头抬棺的汉子再三确认道。
“嗯,这就是我家族墓。”李富贵躬身轻声道:“劳烦诸位大哥了。”
“下棺。”
填好了最后一块青砖,赢千里蹲下平视墓碑上的字,手轻轻拂过‘爱妻’二字。
“阿樱,等我。”
乌沉沉的天空响起如同鼓响一般的雷声,小安垣身着白色麻布衣,眼睁睁看着母亲连同未出世便死去的弟弟一起被装进棺木埋在冰冷潮湿的墓穴里。
寒风渐起,风刮得他的脸生疼,他有点想哭,但是父亲教导过他,能忍是为君子,你母亲也一定不会想看到你哭的。
他忍了又忍,将眼睛睁得大大的,直到他觉得脸上一暖。
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冻得通红的小脸滚落下来,他终于弯腰蹲下来,将自己的脸埋到怀里,大声的哽咽起来。
十三年后,梁国与燕国交战,梁国落败。
“小将军,快醒醒,前面出事了。”一位身着铜甲的小将小心翼翼的站在树下想要叫醒躺在树枝上睡着的银甲少年。
银甲少年迅速从树上翻身跳下来,用手抹了一把脸,端的是一张意气风发的少年面孔,却生得十分漂亮,眉目致,却有种隐而不发的凶戾之威,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向后略略一扫,一双薄唇不悦的抿起:“肇临,怎么回事?”
肇临苦了脸,原本还算清秀皱成一团:“我们征兵到此,却遇上一个模样相当漂亮小少年,一张利嘴十分的厉害,堵的众人哑口无言不说,还让负责此事的宋大人十分的下不来台。”
银甲少年面无表情的叹了一口气,示意他前面带路:“肇临,多久没见女人了?见个清秀点的小子也能起心思?这宋大人,是个言官吧?连个小童都难以说服,当真好本事。”
“肇临可没有起心思,“肇临苦了一张脸,为难的问道:”小将军,你真要亲自去说……恕属下直言,您若是也说不过他,那可……”如何是好?
银甲少年唇角轻蔑的勾起:“肇临,我们可是武官,要是说不过那就让他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揍到他闭嘴就是。”
二人行至村口,就见一群围在一旁,中间站着一位老妪和一位中年男子,一名少年站在他二人身前振振有词的在说些什么。而几个当兵的看起来十分的不耐烦,伸手就要去拽那名中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