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身影将她护在身后,目光对上宁天一的目光,冰与火的对抗里,周围空气都像是被凝固和焚烧殆尽。
“天一。”宁岳走了过来,他沧桑的嗓音之中带着沉闷,看了一眼宁天一,又将视线转移到沐苏月身上。
“苏月,天羽出门见你。你们去了哪里?又干了什么?他出事之前,你知不知道?”
沐苏月抬头,缄默半秒道“……我…我们之前是有见过,可中途分开了。”她也不知道宁天羽出了什么事,经历了什么,难道他在回去的路上,出现了什么意外?还是说他又遇上了那帮人?可是为什么?他们的目标应该是她对啊!
“你们去干什么了?”宁岳依旧不动声色的问她。她无法回答他的话,更加说不出口,而宁天羽早就瞒着家里人继续做事务所的工作,她之前就答应了他,这是他们之间的秘密。如果现在一旦解释,她就违背了自己当初对他的承诺。
倾刻,沐苏月轻声道“…没,就只是见了一面”
“沐苏月!你这鬼话,谁会相信!你就是个扫把星,克完你家的人,连我家的都不放过。”宁天一听完她的话,对他厉声大吼。他早就看她不顺眼,感觉她如今这幅模样,就是在装可怜。
“注意措辞。”成明目光凝视了宁天一一眼,幽眸之中带着一抹冷意,仿若冰刃。随即他将视线收回来,转向宁岳“宁伯父,在这之前,发生什么我不知,但是今晚,她一直和我在一起,没有离开半步。”他的话语里透着一丝对于宁岳的尊敬、客气以及几分生冷。
言外之意,宁岳听着也明白了。他看着成明,对他还算几分了解,年轻有为,一表人才,商业界中也算得上是一号人。
手术室里的灯熄灭,医生从里面出来。宁岳看了一眼沐苏月,也没再说话。他知道,这件事并不是她的错,这是一场严重的交通意外,大卡车失控,压过了宁天羽的车,卡车上的钢筋水泥圆柱倾斜下来,盖过了宁天羽的车和人。
医生扯下口罩,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了什么。沉重地对宁家三口鞠了一躬。沐苏月木然地盯着前方,她的耳朵里一声一声传来宁母的哭喊声,宁天一一声一声悲伤的喊着宁天羽的名字。她最终再也支撑不住的闭上眼,泪无声地顺着脸颊落了下来,而她的身体也自然的倾向一边,毫无意识。
成明将她拦腰抱起,直接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已经不适合她带下去了。
夜空寂静,布满死亡的气息。记忆里,这种死寂第一次让人感觉到害怕的时候。是父亲的噩耗。
她大三那年,快要进入尾声。而成明也即将面临毕业。父亲去世的时候,雪下得无比大,那是暮城第一次下这样大的雪,像天鹅的羽毛一样。
而她和母亲就坐在空无一人的殡仪馆灵堂里,别墅被卖了出去,算是还清了欠下的钱。她和母亲并排坐在那里,周围静得可怕,那是她第一次感觉到死亡一样的寂静和夜晚,难熬,很冷,想睡却又不敢。她的目光直直盯着窗外的飘雪。好像一直都不会停一样。
而她第二天在椅子上醒过来的时候。身上盖着母亲的衣服,母亲坐在她旁边,一时间她好像苍老了不少,也清减了不少。
打理完父亲的后事,她们在暮城勉勉强强的呆了半年,到她大四实习的时候,才离开。这期间,她再没有见过成明,好似所有的儿女情长,年少时候的任性妄为都渐渐变得离她远去。她成为不在为这些事而困扰的人,她只为带着母亲好好活着,再次回来的时候还父亲清白完成自己的理想。
可是,她没有想过,这一切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而这个代价,有很多她都无法接受。
成明将沐苏月带到自己的住所,找来私人医生检查了一番,再三确定人没事之后,才让医生离开。他走到床边,看她昏迷过去的神色,很不安稳。他伸手,轻轻扶了扶她侧边的额头,渐渐安抚她。
她比以前瘦了很多,手腕上根本没有什么肉,捏着的手感不是很好,好几次握她的手臂,他都觉得自己再大力一些,她的手臂会不会直接给自己捏骨折了。
忽然,门外传来几声轻微的敲门声音,成明将被子给她盖好。动作不慌不忙的离开了。
门外,是凛冬。他眼神疑惑地看了看房门里的人,又看了看成明,眼神一脸疑惑“这是?怎样?你们发展如此迅速?这不像你啊。”
成明关上门,一个冷眼示意他闭嘴。凛冬乖乖的没有再言。跟上他的脚步往书房的方向走。
“宁天羽死了。”他站在月色之中,低沉的声音传来,带着一声叹息。
“什么?”凛冬声音之中带着一抹惊讶,神情也是如此“什么时候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