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重秋将那古琴仔细端详一番,看到琴背池上刻的字,忙取了张纸誊写下来,然后也拿到雷震的书桌上,与其他诗句放在一起。雷震见儿子眼眸之中闪过一丝光亮,便问道:“可看出什么蹊跷?”
雷重秋轻轻点了点诗文,道:“月份与时辰。”
雷震依着他所点的方向看去,沉思片晌,明了个大概,缓缓道:“岁寒月弯日,星沉破晓时?”
雷重秋点点头,说:“估计非得到那个时候,幽门才会开吧?”
雷震一拍桌案,展颜道:“好!这离寒月,尚且有些时日。还能容我妥善计划一番…”他扫了扫面前众人,道:“你们先下去吧,待我备了万全之策,再唤你们来。”
众人见庄主发话,便一一告辞,躬身退下。魏熙最后一个离去,走的时候,轻轻带上了门。他转过身来,便看见沈欢狠狠瞪着他。魏熙撇撇嘴,白他一眼,甩头离去。
雷重秋出了华威堂,埋头疾行,一路跑向后山。他走着走着,突然停下来,蹙眉道:“你怎么又跟着我!”
雷敬春从旁边蹿出来,嬉笑道:“看你心情不好,想陪你待一会嘛。”
雷重秋劝了两句也甩不掉他,只得由着他黏着自己。敬春跟着哥哥一直走到了后山石桥。他知雷重秋喜欢坐在桥上,看山涧潺潺,便与他并肩而坐。他盯了哥哥一会儿,担忧道:“看你这脸色还是不太好…是不是胸口还疼?”
雷重秋苦苦一笑道:“我这身子铁打不坏,吃上两记奔雷掌又有什么大碍…只是没想到卧床几日…身边的人,就又少了一个…”
雷敬春自从听说路钦良死了,便知他这心肠柔软的哥哥,定会伤怀。他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好靠在哥哥肩上,然后安慰他道:“尉狸死了以后,路狼就一直不太对劲,如今也算是去九泉之下相见了。你就别太伤心了。”
雷重秋把他脑袋推开,往边上挪了挪,怅然道:“情深刻骨…难能同生…唯有共死…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雷敬春又蹭到他身边,将他胳膊一挽,轻声道:“幸与不幸的,也只有他二人知晓。你就别操心了。我问你,爹爹真的,快找到那什么神兵利剑了?”
雷重秋挣脱开弟弟的手臂,道:“是啊…依着那些琴谱诗句,等到寒月冬至,应该就能把东西取出来了。”
敬春明媚一笑,道:“等帮他把那些东西找到了,我们就走吧?他处心积虑找了这么多年,我们助他达成所愿,也算能报他养育之恩了。”
雷重秋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即便弟弟不说,他也早就动了远走的心思,可临到眼前,他又不太放心。他原本是想,自己独自逃开,留下敬春照看爹娘,他若是不听话,还有路钦良和沈欢守着。可依着如今的形势看来,自己非但走不了,还被锁的更严实了。
重秋长长的叹了口气,往身边的石桥柱上一靠,实在不知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