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看着哥哥问道:“哥,这天虹之行,看上去要比预料中慢上不少。不会有什么差池吧?”
绫影呷了口黄米薄酒,说:“大漠难行。我们走得劲,星若也不会快太多。何况回到天虹,司马贤再怎么愚钝,也必会护他周全。说到年关,多半是寒初比武之事,如今还有不到一月,希望赶得及。”
言毕绫影又吩咐白鹭,稍作休息之后,便尽快联系线人,成纪虽美,也仅是歇脚之处,早一天抵达天虹,星若还是多一分安全。小白鹭领了命,把碗里的饭扒干净之后,就消失不见。剩下的四人,拿好行囊,去到白犀客栈,各自回到客房休息。
卢清晓自从进了成纪县,始终沉着个脸,不发一言,也不管大家说些什么,只是默默在后面跟着。他见白鹭不在,绫影独自回房休息,自己站在廊子里踌躇了一会儿,还是转身推门进了屋。
客房里陈设简单,一方桌一圆椅,一宽床一窄榻。床头靠着的东墙上,开一木窗。清晓把包裹往矮榻上一扔,取下青锋剑放在枕旁,活动了活动酸痛的颈背,颓废的坐到床上。他发了会儿呆,觉得屋内有股阴湿之气,便支起了隔窗,窗外是个全然陌生的小镇。
已近黄昏,路上行人不多,能看到小街对面是个杂货铺。铺子外面,摆了些待售的绿油伞。红日西斜,暮霭初起,雨影未至伞先知。却不知油伞之下,能与谁人鬓私语。卢清晓靠在窗旁,幽幽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这几千里路跑的真是疲惫。
他本不惧奔波劳苦,只是心中总觉堵得慌。想着自己原先也曾常随着师兄们下山闯荡,虽不敢说四海为家,可比跑跑路辛苦的多,但从没有,觉得这般累过。况且这才行至半路,自己已是心烦意乱,清晓真不知到了天虹门,会变成哪般模样。但若是不跟来,只要想到绫影那样子,他就知他做不到。
“诶,”清晓挠了挠头,叹到:“来都来了,静观其变吧…”
脑中思绪正乱,窗外又添雨声,这幽窗冷雨更是惹人生厌。卢清晓懊恼的离开窗边,抽出枕旁的青锋长剑,揭起衣角,细细擦拭。
“青锋啊青锋…”他轻声呢喃着:“我从来只道淑情倚问君,天造地设…却不曾料想心里装个人…这般难过…你说他究竟…”
清晓嘀嘀咕咕的,忽听屋门吱呀作响,他赶紧闭了嘴,后抬头一望,发现推开门的竟是绫影。
绫掌柜微微一笑,迈进屋子,随手关上门,对自己这种进人房间还不敲门的举动,全然不觉有何不妥。他看清晓在擦剑,随口说道:“虽早知你旋剑之名,却不曾见过你出招,什么时候跟我比划比划?”
卢清晓没好气儿的白了他一眼,剑回鞘,径自坐在床上,不再看他。绫影讪讪一笑,也凑到床边,又说:“好啦,开个玩笑罢了。来,给你个东西。”
边说,他拉过卢清晓的胳膊,往人家手里,硬塞了个小玩意儿。
卢清晓翻掌一看,竟然是个麻布香囊。那香囊粗针麻线,做工甚是粗糙,卖相实在欠佳。不过放到鼻尖一闻,倒是清香怡人,似是有些舒心凝神之效。绫影解释道:“看你这几天形容倦怠,想必是累了。这荒山野岭的我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刚去不儿那问了问,她说配个安神的香囊会好些。我就去镇子里寻了一个,你放在枕下,晚上能睡得好些。”
他音调和缓,言语中尽是关切之意,那目光也是柔柔的。
卢清晓提起那小布包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撇着嘴道:“这还真不像是你绫大掌柜能送出手的东西…”
绫影一听,冷眼说道:“怎么?还嫌弃?嫌弃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