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峡司马,对于中原的武林人士来说,一直是个迷。四十年前的天台山虹门内乱以后,天虹门本已破败不堪。然而就在当年这个蜀地名门即将淡出世人视线,成为被时间的巨轮碾碎的齑粉之时,却又突然东山再起,还冒出一个复姓司马的青年剑客。此人背着一把裂炎宝剑,愣是凭借一己之力,力挽狂澜,把一个百废待兴的天虹门又给拾掇了起来。没人知道这个司马贤是哪里来的,更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要带着一身无双武艺,跑去这么个鬼地方。等他当上赤峡堂堂主之后,好奇他身世的人也越来越多。可纵是手眼通天的墨黎仙谷,也没能把他的来龙去脉装进竹筒里。
星若不知司马贤什么时候出现的,想到自己刚才呆呆的样子,觉得有点面红,尴尬的挤出一抹笑容,问道:“大哥这么晚还没睡?”
司马贤缓步走过到星若身边坐下,拿起桌上的水,一饮而尽,才开口道:“睡不着。”语气中满是无奈。
司马堂主身怀绝技,一套裂炎剑法,力压各路剑客英豪,只是他那耿直的性子,反倒是江湖人士茶余饭后的笑谈。绫影给他的评价是,铁骨铮铮,脑袋钝钝。最近一次闹得大笑话,是前年门内比武排位的时候。
这比武排位是天虹门的老传统,因此也算是一年一度的盛会,比武大会结束之后,门中各堂弟兄,均汇聚一堂,门内会备上好肉好菜犒劳大家一年辛劳。如同这武林中大部分的门派一样,天虹门禁酒。不过也同其他门派的弟子一样,天虹门的弟子也藏酒。到了这年终大宴,几个堂主带头,都把珍藏多年的佳酿翻出来,与门中兄弟一醉方休。冯越泽自己就是个老酒鬼,白潋堂的弟子们最有口福。星若对一切味道重的东西都嗤之以鼻,蓝涧堂的酒都藏在曹展宣那。水色堂的秋瑞整日求仙寻道,崇尚道法自然,不对弟子们做过多约束。所以最苦的还是司马贤麾下赤峡堂的弟兄们。
司马贤这个人极其古板,严守门规,堪称楷模,同时特别擅长严于律己,严于待人。赤峡堂的兄弟们心里苦啊,他们本身习得就是刚猛之剑术,每日早晚两课终年不歇,付出的辛劳与努力,远远大于其他三个堂。年终排辈,拿不了好名次要挨罚,拿了好名次也得不了什么赏。人家喝酒,自己只能眼巴巴看着。好好的举门欢宴,却单在赤峡弟兄们的头上,弥漫着一股愁云惨雾。
那届比武大会,赤峡堂的战绩不错,前八名占了仨,分列一三六位。司马堂主依旧铁面一张,不喜不忧。年年情况都如此,白潋的老爷子有点看不过去了,他给秋瑞使了个眼色,拎着酒壶,溜溜达达走到司马贤身边坐下,笑呵呵的说:“司马堂主御下有方,今年的比试又拔得头筹,怎么还拉着个脸,不跟弟兄们干上一杯吗?”
司马贤答道:“冯老,天虹门规,禁酒。”
冯越泽又道:“诶,规矩都是人定的。再说了,那禁的是酗酒,又不是饮酒。酒乃五谷之,百药之长,能续命,能疗疾。赤峡的弟兄们辛苦一年了,总该让大家痛快痛快嘛。”
司马贤冷着张脸,答道:“门规既戒律。不敢苟同。”
若是换做平时,冯越泽吃了这么个闭门羹也就散了。只是今日却不同,老爷子是童心大起,铁了心要把这严守门规的道德模范拉下水。他不急不恼的摆摆手,晃了晃手中的瓷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