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地往后倒去,言晏眼疾手快,松了莫凡的领子就转身伸手抓了上去,于笠初跑到近前接过言晏没做完的活,抓着莫凡的胳膊两下弄脱了臼,接着莫凡便在两声软骨挪位的喀喇声下杀猪似地嚎了起来。
而当于笠初做完这一切转过头去时,却被眼前的景象一下吓得魂飞魄散,只见言晏跑上去的速度很快,一伸手抓住了莫羡便迅速把人拽了下来,然而他自身由于惯性整个人撞在了天台沿上,过高的个子重心本来就高,此时更是以天台沿为支点整个人向前翻去。
于笠初反应迅速,见势不好立刻一个健步冲上去抱住了言晏的腰,瞬时便把人捞了回来,甫一后退立马扑通一声齐齐坐在了地上,心跳以八百码的速度跳成了同频,两人坐在地上缓了半天皆是惊魂未定。
最后还是于笠初最先反应了过来,他先是撤了放在言晏腰上的手,转而拽上了那人的领子,接着一个用力把人拉向自己,恶狠狠地低声吼道:“你不要命了吗!”
谁知于笠初话音刚落,巨大的耳鸣便撵着急怒紧随而至,他随即感到脑中一阵翻江倒海的钝痛,双手无意义地抱住头粗喘了几口气,接着感觉身体骤然一轻,随后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他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漆黑又逼仄的空间,抬眼看四周都是黑乎乎的一片。不知道过了多久,围在他四周的墙体突然开始发生了龟裂,光从裂缝中一束束地射出来,碎裂的墙体随着时间的推移开始一片一片地剥落,速度非常快,很快便掉了个干净,接着露出下头一格格整齐的画面。然而于笠初无论离得多近,都只能看得见上面幢幢的人影,却看不清上面的人是谁,正在做些什么事。很快,一条闪着光晕的走马灯从他脚边的地面突然钻了出来,一圈一圈自下而上地绕到了于笠初的脸前,那些片段一旦掠过他的双眼,便自动碎成了齑粉,扩散充盈在整个空间里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直到最后一点走马灯消失殆尽,于笠初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扇门,他走上前,有些犹豫地伸出了手,接着便不吹灰之力地转开了把手,耀眼的白光随着门缝的增大不断照了进来,却并不刺眼,他像是受着什么指引,抬脚不由自主地就跨了进去。
下一刻于笠初便睁开了眼,头顶是熟悉的天花板,耳旁是一片寂静,找回意识后他突然感到周身很冷,伸手一摸才知道自己根本没盖被子。
混沌的脑袋渐渐平息,五感六识逐渐回笼,他这才想起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从冬末到初春,从仲夏到深秋,梦里的自己忘记了一个重要的人,像个冷眼的旁观者又完整看了一遍对方的喜怒哀乐。
于笠初想到这,突然缓缓抬起手遮住了眼睛,他的喉结不自然地滚动,鼻腔开始阵阵发酸。
这个梦太长了,可他又恨不得这个梦再长一点。
哪有什么记忆缺失,哪有什么欲拒还迎,这不过都是梦和自己开了一个玩笑罢了,可他如今又觉得,要是真的能忘干净,又该有多好。
这样他就不会疼得动弹不得,疼得夜不能寐,不用力地进入睡眠去做那种失而复得的美梦。
如果能忘干净,他就能够不吹灰之力地去忽略这样一个事实
言晏已经不在了。
第26章
黄粱虽美,却没有办法代替现实,于笠初惊讶于自己连做梦都做得这么有哲学性,直接把记忆抽成真空又在平行世界里重新活了一回。
然而真实世界发生的事其实和梦境并无太大的区别,只不过和梦里不同的是,他和言晏在校庆后不久就确定关系成了一对。
很多事过去了他便不想再回忆,如今看来却只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