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潋阳观曹相安同曲洵没多少情分,反倒积怨不少。他也没指望这人真能说服曲洵,但是这段时间折腾得狠了,想着能恶心恶心那人也是好的,于是没怎么思索便答应了。
可谁想到,曹相安竟真把曲洵给说通了。
事实证明,无论是以理服人还是以力服人,知己知彼总是必要的。
曹相安与曲洵谈了半日,出来对江潋阳说,曲洵松口了。
江潋阳惊喜异常:“当真?曹庄主如何做到?”
曹相安面上有几分赧然,道:“也没什么,只是告诉他,待他身故之后,也不知死的是曲洵还是宋东亭,庄上难做,便不给他留名了;他们芰荷苑两个人都死得不明不白,传出去难听,便干脆除名了。”
据曹相安说,当时曲洵听完之后脸色难看极了。到底是日夜相伴的同门师兄弟,尽管不亲不睦,可曲洵在意什么,只有曹相安一刀戳得中他的软肋。
论阴谋诡计,曹相安自然比不上曲洵;可论起拿捏人心,曲洵拍马也赶不上他的大师兄。
曹相安轻飘飘地又道:“芰荷苑既然没了,陆庄主的出身就也没了。山庄不能有这么个不明不白的庄主,传出去太难听,幸好陆师弟在位时间不长,抹去他的名字,也能瞒天过海。曲师弟,你可莫怪师兄们心狠。”
曲洵听完果然脸色大变,他恨恨地盯着曹相安,可他身形枯槁,进气少出气多,实在没法对曹相安做什么。曹相安一脸云淡风轻,甚至还坦然地喝了口茶,抱怨道:“魔尊也忒小气。”
曲洵绝望地闭上眼,半晌,哑声道:“告诉褚寒汀……我答应了。”
于是破云卜了个良辰吉时,宜离魂、宜出行,解决完曲洵就能欢天喜地地送走这群不速之客,一举多得。
曹相安手里托着个小瓶子,叹了口气:“师弟啊,待会儿你离了东亭师侄的身体,千万奔着这瓶子里来,否则你一个无主孤魂,太危险了。”
曲洵一言不发地闭上眼。
少顷,在场所有人都看见宋东亭的百汇穴处缓缓冒出一股白雾。白雾往曹相安那边飘,不过一尺来长的距离,却似乎飘得千难万险。江潋阳不耐烦地皱了皱眉,破云毫不掩饰地打了个哈欠。
曹相安忍气吞声地抿了抿嘴他一个举瓶子的还没嫌累,那两位大爷却这么沉不住气!曹相安暗自腹诽着,眨了一下眼睛。
然而就这么一瞬间,曹相安再睁开眼时,天地间旧貌换新颜。
一股黑雾旋风似的朝他卷了过来,一下就把小瓷瓶甩在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曹相安目瞪口呆,那黑雾气势汹汹,他头脑中一片空白,灵魂仿佛不受控制一般想要挣脱什么……
下一刻,只听见“嘶啦”一声,一道极耀眼的白光一闪而过,紧接着天光大盛,周遭又恢复了清明。曹相安还有些发懵,只见褚寒汀正一言不发地将悬光入鞘,破云与江潋阳俱是一脸兴奋:“我就知道他最后不搞点事情定不会安心!”
劫后余生,曹相安心跳如鼓:“这、这是……”
江潋阳翻了个白眼:“你没感觉么?你差点被你的好师弟夺舍啊!”
曹相安道:“我知道!我是说……”
褚寒汀拍拍他的肩,沉声道:“幸好我们做了点准备,这个万一果然就来了。唔,现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