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能看清凶手的脸,若是得知什么关键证据所在则再好不过。
身后有人紧追不舍,褚寒汀很想回头看一眼,但是庄江不回头,他毫无办法。
终于,庄江力竭,重重滚在了山石上。
绝望盈满心头,而凶手已追了上来。
庄江终于回过头去。
然而让褚寒汀失望的是,这一晚连月亮也没有,伸手不见五指。凶手又刻意蒙了面,庄江什么也看不见。
原来庄江到死也不知道自己死在谁手里。
冰冷锋利的匕首穿过胸膛,心尖上那点热血迅速冷却下来。庄江无力地探着一只手,五指成抓,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仿佛想要抓住一线生机。
褚寒汀静静看着他的指尖触碰到了那人的腰带,然而入手只有丁点坚硬的触感,庄江一头栽下了山崖。
而后褚寒汀便被甩回真实世界,他满头大汗,缓缓摊开手,掌心正冷冰冰地躺着一枚猫眼石,已磨得模糊的背面依稀刻着一个“曲”字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曲”这个姓氏并不常见,至少在毓秀山庄,褚寒汀只知道一个姓“曲”的人。
曲长老其实与褚寒汀并无瓜葛,可他是真心实意待他这具身体好;况且褚寒汀根本不用心替他找理由,也不了要疑惑:曲洵那样与世无争的人,是出于什么理由要杀庄江呢?
鬼使神差地,褚寒汀偷偷将这块石头进了袖口里。
此时褚寒汀方才脱力一般瘫坐在地上,林绣山与谭青泉忙跑过来,一左一右地扶起他,急切地问道:“是谁?这回看清了么?”
褚寒汀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不行。”
褚寒汀不算说谎,他确实什么也没看见;换了任何一个人,也不可能看得到连庄江也不知道的东西。并没有人对这个结果起疑,谭青泉和丁晚岚都见过庄江的记忆是什么模样,那一夜实在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最后,几个少年也只能失望地叹息了一番。
好在吞噬了庄师兄的象蛛已经死了,虽然不是死在他们手里。尽管结果不尽如人意,可意外地却同他们最初的设想殊途同归。按说他们再不该有什么遗憾,然而心里那股怅然意却一直徘徊不去。
因此归程也异常沉默,连褚寒汀似乎都被那股惆怅感染,尽管他认真说服自己那只是因为疑惑。才过了晌午,他们就从后山出来回了山庄,并不引人注意。
褚寒汀回到芰荷苑,不意曲洵竟在家。他愣了愣:“师父。”
曲洵依旧顶着一张云淡风轻的苦瓜脸,这些年里无论悲喜也未变过。曲洵一见他便笑着嗔道:“又跑到哪里去野,也不管管你师弟。”
提起宋东亭,褚寒汀的脸上就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丝笑意:“东亭晨起之后做功课的时间都紧紧巴巴的,就又要午睡了,哪里有功夫听我嗦。”
曲洵也跟着笑了,笑罢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还当自己是个孩子呢,什么时候能有你三分用功,我也好放心。”
曲洵说这番话时固然无奈,却并没有对宋东亭的不思进取表现得如何急迫,连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也没透出半点他教导弟子一向同他的为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