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物或是邪祟,必定是十分要紧的。可褚寒汀在天机山住了二百年,却根本没听说过什么“溯源卷”。
褚寒汀一直想着若是连两百年的枕边人都信不过,他就真是白活一世了。可他却忘了,现在的他并不是江潋阳两百年的枕边人,江潋阳大可以不必对他坦诚。
褚寒汀鬼使神差地搓了搓指尖,曲洵的信登时化为齑粉。
褚寒汀一直在竹林里待到傍晚才回去。江潋阳恰好也不知道去哪了,可让他松了口气。房里拾得差不多了,就是昨天被江潋阳一剑斩断的那张竹榻还没换上新的。褚寒汀现在疲倦极了,不想调息静心,只想好好睡一觉,于是干脆和衣在床上躺下。
可直到夜半,江潋阳回来,褚寒汀都没能睡着。门一响,他便警醒地竖起耳朵。他想问秦淮的身世,又想问溯源卷是什么,可话到嘴边,哪个也说不出。
江潋阳只在门口徘徊了一圈。借着月色,他看见房中唯一一张床给人占了。而他总不好真的跟此人同床共枕,于是在屋里溜达了一圈,悄悄回了栖风阁。
第二天一大早,褚寒汀人还没起来,自己和江潋阳生了嫌隙、江潋阳大半夜怒气冲冲搬回栖风阁的谣言便传进了他耳朵里。褚寒汀只觉得莫名其妙,他明明跟江潋阳连话都没说一句,那“嫌隙”难道还能是因为他占了床么?
可是不知为什么,江潋阳连着三天都睡在了栖风阁,甚至还遣道童过来拿过一次东西。
这么一来,可与谣言不谋而合。偏偏又有消息说掌门要下山游历,沸沸扬扬传了几个月的“婚事”就这么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
按说这正合了萧长亭的心意,他总该跟师父和解。可前些时候两个人闹成那样,萧长亭一时间也拉不下脸,于是依旧奇迹一般地保持着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
当事人皆若无其事,苏焕卿他们几个可急坏了。他们家掌门、掌门继承人、以及未来的掌门夫人,三个人,三足鼎立,天机山可真是前途未卜。
褚寒汀连着三天闭门不出,也不见客。倒不是生闷气,而是时时泡在江潋阳的书房里。他不准备问江潋阳了,他要自己找出那“溯源卷”,看看它究竟是何方神圣。
可是褚寒汀翻遍了江潋阳的藏书也没找到它。
既然江潋阳没将它放在书房,那它不是在经阁,就是在栖风阁。经阁不必说了,他现在的身份肯定是去不得的。但是若是能避开江潋阳,他倒是能回一趟栖风阁。
六月初五,三年一次的外门弟子考校。江潋阳身为掌门理应到场,褚寒汀便决定趁机去一趟栖风阁。临行前,褚寒汀还像模像样地卜出了个吉卦,心满意足地往栖风阁去了。
褚寒汀一路上一个人影也未碰见,顺利地来到栖风阁。他进了院门、避开机关、又穿阵而入,推开那二层小楼的门,轻车熟路地往二层书房走去。
“寒汀怎了过来了?”褚寒汀推开书房门,冷不丁看见里头端坐了一人,正嘴角噙笑看着他。
不是江潋阳却又是谁?
☆、第六十四章
褚寒汀有些意外地蹙了蹙眉:“你怎么会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