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会儿,水溶还是没有说话,宝玉忍不住轻咳了一声,没话找话道:“王爷,好久不见了。”
水溶回神,发现自己盯着宝玉竟然呆了半晌,脸颊不由一红。干咳了一声,说道:“宝玉,喊王爷太生疏了,你还是叫我行之吧。”
宝玉对于喊水溶什么倒是不怎么在乎,只要他不再直盯着他看就好。闻言点点头笑道:“好,行之,咱们是不是先进屋呢?外面有点冷。”
水溶脸色又是一红,他也发现自己和宝玉如今还站在书房的门口,实在是有失待客之道。
“宝玉,随便坐。”一进了书房,水溶便招呼道。
宝玉道了声谢,坐到了旁边的紫檀椅上。
“今儿个让我过来,不会还是谈诗论词吧?上次做的那首诗实在已经是我的极限,再让我做,我可做不出来了。”
水溶想起宝玉上次那首诗,顿时哭笑不得。“宝玉,你实在是坏,竟然做了那么一首怪诗,现在已经有人得了个新绰号,就叫麻雀。”
宝玉心知是那日读诗的人,还好水溶奸诈,没有当众诵读,不然这个外号肯定就落到他身上了。
水溶瞥到宝玉嘴角的坏笑,哪里不知道他想什么。忍不住敲了敲他的脑袋,“想什么呢?是不是在心里嘲笑我呢?”
宝玉揉了揉被敲痛的额头,“你还真打啊?”
“谁让你使坏?”
“我使坏?明明是你好不好?出的什么烂题,害我差点就在众人跟前丢脸了。”
说起这个水溶也有点不好意思,“我只是想帮你涨涨名气。吟风弄月,咏花诵草的诗文太多了,不标新立异,哪里能得到众人的认可?
谁知道你竟然做了那么一首歪诗。看到前两句时,我都后悔死了,就怕你被人取笑。不过宝玉的诗才就是绝妙,居然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写出这般具有讽刺意味的诗句。凤凰何少尔何多。妙,实在是妙,针砭时弊,切中要害。”
宝玉本就是没法子之下剽窃来的诗句,被水溶这般夸奖,实在是有些汗颜。为了不继续这个话题,宝玉轻咳了声问道:“你这次喊我过来,不会是又招了一堆文人墨客吧?”
水溶望着宝玉,很郑重的说道:“宝玉,以后我请你过府,绝不会再另邀他人。与你单独相处,才有机会得到美人心。找一堆不相干的人过来,还得分神应付,实在是得不偿失。”
宝玉险些被水溶的话惊到了。美人心?是说他吗?
水溶知道分寸,略提了一句上次的话题,就不再多说,而是说起了这次出门的经历。原来水溶是奉旨到边疆劳军去了。
“宝玉,这次回来,我专门给你带了一件白色的狐裘,你一会儿穿上让我瞧瞧。”
宝玉皱皱眉:“白色狐裘?这东西价值千金,我要是穿回去,可是不好交代。”
“有什么不好交代的?本王与你投缘,送你不行吗?”
“当然不行了。像我这样与王爷相交的世家子弟不胜枚举。若是单我一人得到了王爷赏赐的珍品,怕是嘴碎的人要传出什么不好的流言了。”
“谁敢乱说,本王打断他的腿。”水溶恨恨的说完,又对着宝玉软语道:“宝玉,这狐裘就是专门送你的,你若不要,我就扔了它。”
宝玉还是第一次看到水溶不讲理的模样,觉得甚是有趣。这样有喜有怒的水溶才更像真人。平日里礼贤下士,文质彬彬的北静王,简直就像一个贤王的模板,丝毫没有鲜活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