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宽阔的广袖拉到了手肘,只见她小臂中央有一条殷红血线,在雪白无瑕的手臂之上显得格外诡异。
“哥哥只是为了让我长点记性,斩下来之后就让人帮我把手臂接了回去。”月留衣用指尖摸了摸那处:“不过他不许她们给我用傀儡枝,为了通畅血脉,我可是痛了整整七天七夜。”
“慕容瑜在哪里?”她主动提及,慕容极顺势就问。
“唉我也听说了这事,据说那天晚上死了不少人,真是好可怕啊!”月留衣叹了口气:“如今上京城里已经挖地三尺都没有郡主的消息,我这样一个草民又怎么会知道郡主的下落呢?”
“那你倒是知道什么时候给我送信。”慕容极怒极而笑。
“我只是让人守在刑狱司门外,找机会让郡王带个信给我哥哥罢了。”月留衣看了一眼晏海:“哥哥对我误会颇深,他身边又有那么个厉害人物,我生怕还没说上话呢,就又被斩了手……到了如今,别说傀儡枝,就算能接上双手的大夫也不好找啊!所以只能求助于郡王你了!”
“如果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出来,不用跟我玩这一套。”
“郡王你虽然位高权重,但我要的东西,您可是未必会有的,不过……”话说一半欲言又止,月留衣转过头望向身后说道:“我们到了!”
他们一路上经过许多游船,只是那些游船和之前碧波镇上一样,灯火明亮,人影重重,却没有任何的动静。
他们眼前的这艘规模颇大的画舫也是一样,隔着窗户,能见到上层的舞女们摆出了妙曼的姿态,但却静止不动,悄无声息。
月留衣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只白玉做的小小铃铛,轻轻的摇了一摇。
突然之间,乐声就响了起来,那些映在窗上的身影,也随着曲调舞动起来。
这艘画舫上的人,似乎猛地就从沉睡中苏醒了过来。
“你长本事了啊!”晏海抬头看着画舫。
“十多年了,我总不能没有半点长进吧!”月留衣掩着嘴,似乎有些懊恼:“哎呀,忘了哥哥你如今这副摸样,我真是不应该说这种话呢!”
“诡术终究是旁门左道。”晏海却丝毫不以为意:“你要是能把这种心思用在其他地方,成就何止于此?”
“我知道哥哥你剑术高绝,肯定不会输给那个什么朝暮阁主,可现在不也没什么用处了吗?”月留衣站起身来,抬手理了一下鬓角:“你不觉得,有的时候,我这种小伎俩反而更有效吗!”
湖面上微风吹过,她手扶云鬓,身上的白色衣衫随风飞扬,愈发增添了几分超凡脱俗的美态。
驳船已经靠到了画舫旁边,月留衣凌空踏步,轻飘飘就上了去。
慕容极看了眼晏海,不太情愿却又不得不带着他一起借力跳上了画舫。
“郡王,哥哥,这边请。”月留衣已经走到上层。
她身后的雕花木门缓缓打开,一种浅淡的金色光晕将她笼罩其中。
“时间太过仓促,我也只能竭尽所能,按着哥哥当初喜欢的样子略微布置了一下。”
晏海没有说话,踏着台阶走了上去,慕容极跟在了他的身后。
从敞开的门外往里看去,地上墙上都包裹着金丝的织锦,灯架也是用黄金制成,金纱垂帐之后有一块镂玉屏风,屏风上用金线绣着云雾飘渺天上宫阙,隔着做底的鲛绡能够看到那些舞女旋转之时,镶嵌宝石的裙摆在灯火下散发出的夺目异。
这种灿烂到炫目的奢华,就连世代贵胄的慕容极都不曾见过。
月留衣和晏海已经跨进了门去,他刚要提脚跟上,突然觉得有一股麻痹感自脚尖升起,刹那传遍全身,接着只好全身瘫软着倒了下去。
还好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