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陆瑛是个小肚鸡肠的人一般,专来和她计较的!
见这老太太低三下四地求饶,采薇心里十分解气。
不过听这老太太的话,她又忍不住想笑,这老太太要闹哪样?
“老太太不记得了不要紧,有人记得就好!”陆瑛慢条斯理地掸了掸那身鲜亮的飞鱼服,随手甩了个响指,道,“带上来。”
身后十几个锦衣卫雷鸣般呼应一声“是”,吓得满院子人腿肚子直转。
王老太君不知陆瑛要带什么人过来,心里隐约觉得不好,忙上前试图制止,“大人,这是老身家里的家事,您带什么人过来?”
陆瑛微微扬唇,笑得有些神秘,“老太太,你的家事本座不管,只是碍着本座的媳妇,本座就不能置之不理了。”
王老太君又一次被“媳妇”这个词儿给吓着了,她终于正脸看采薇了。可是看了半日她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明明采萍更好看更解风情,怎么这个锦衣卫指挥使大人偏偏就要选采薇?
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到底是什么原因。
一众锦衣卫们从外头带进一个人来,五十多岁,穿一件灰不溜秋的道袍,面容清瘦,下巴长着一撮山羊胡。
他一进来,就对着王老太君拜了几拜,瞧得王老太君一头雾水,“你是谁啊?”
“老太太,您不认得我了?”那老头仰脸看着王老太君,好让她能看清自己的容貌。
“书同?”王老太君认了半天终于叫出这人的名字。
原来书同当年是老太爷的长随,当年曾跟着老太爷去过金陵。
王老太君只觉自己脑子嗡得一声就炸开了,书同怎么会来?
自打老太爷没了之后,书同就离开穆家,这么多年,音讯全无,这会子蹦出来,是何用意?
“你来干什么?”她厉声喊着,有些色厉内荏。
“奴才特意来提醒老太太,当年老太爷和孙家定亲的时候,正是宣德八年,那时候,长房的大姑娘刚满一岁,二房还没有二姑娘呢。”
这话很明白,当年穆家只有长房穆采萍一个姑娘,老太爷定亲,自然定的是穆采萍。
二房还没有孩子,怎能知道是男是女?
所以,这事儿一目了然,水都看得出来王老太君在说谎。
采薇也不知道陆瑛从哪儿找来个老仆,竟然来和王老太君对峙。
不过这人还真是有手段,她也算没有看错人。
“你,你胡说什么?”事到如今,王老太君还在强撑着,她指着书同,恶声恶气,“老太爷没了,你当然死无对证了。”
“是不是死无对证,问问孙家人不就知道了?”陆瑛一指孙家老两口,早有锦衣卫上前把这两个人提溜过来。
“是,是是,宣德八年秋天,穆老太爷当时在金陵城中生了一场大病,是我们救了他,他为了报恩,就允了这门亲事。谁料这老太太竟会偷梁换柱?”
孙家人也极为不满,这么多年搭上这么多的东西不说,还招惹来锦衣卫,早知道这样,他们孙家才不结这门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