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十几只鸡过来,采薇让他们拿了草绳绑了,拿一把巧的银剪子呼呼一阵剪,就见那十来只鸡脖子往外喷血,一只只蹬腿伸翅地挣扎。
采薇又麻利地拿过一个盆子,让陈勇几个人提着鸡腿往里头滴血。
这一番举动,可把两个妇人给吓呆了。
没想到这位大姑娘还敢杀鸡放血?
想府里那几个姑娘可都是娇生惯养的,漫说杀鸡了,就连划破皮出点儿血,都得吓得尖叫半天。
这姑娘可真是在乡下历练出来了。
昨儿她们可算是见识到这姑娘的狠辣劲儿了,跟府里那几个知书识字的姑娘相比,这位就是个泼皮破落户,什么阴招儿都有。
这样的姑娘要是接进府里,那还不得闹腾得府里鸡飞狗跳啊?
就怕到时候大太太和老太太降不住。
不过这些不是她们能操心的,既然老太太下狠话让把这位姑娘接回去,她们照办就是。
眼看着那瓷盆子里接了半盆子鸡血,采薇就叫陈勇把那些死鸡放进一个大瓦盆里,回头就冲那两个看得发呆的妇人低喝,“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烫鸡拔毛?”
两个妇人干得虽是伺候人的活儿,但也从没干过这么又脏又臭的,十分不情愿。
但没来由的,采薇的话带着一股威慑力,让她们不敢不干。
于是采薇洗了手站在一边,看着两个妇人从大锅里舀来滚烫的开水交上去,颤巍巍地拔毛去内脏。
虽然一副恶心地要死的样子,却得拼命咬牙忍着,唯恐一不小心吐出来,这位姑奶奶让她们给吞回去。
陈勇看这两个妇人昨儿来还趾高气扬的,今儿就蔫头耷脑一副等着发落的样子,不由暗暗佩服采薇。
别说,这小嫂子整人的手段还真是一套一套的呢。
见采薇从回廊那边过去,要进屋,陈勇忙跟上,悄声问,“嫂子,这两婆子怎么这么听话呢?”
采薇回头白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饿你三顿,你也听话了。”
陈勇双手捧心作委屈状,“嫂子,您可冤枉死属下了,属下不饿也很听话的。”
那模样,活脱脱一副小狗讨吃的贱萌样,逗得采薇乐不可支。
等拾干净那十来只鸡,采薇就给大魁媳妇送了一只,又给隔壁张大爷家送了一只。两家自是感激不尽。
因为大魁没了,家里没男人上山打猎,寻常大魁媳妇赚点儿铜板儿都攒着舍不得花,抠抠索索地过日子,平日里连点儿荤腥都不舍得吃。
大魁儿子不过五岁,正是馋得时候,大魁媳妇对采薇的感激更难以言表,也没什么好东西,就把家里晒得一些干菜和野山菌给了采薇几把。
张大爷也没让采薇空着手,给了她一些山上的野菜。
到了中午,采薇特意烧了一锅鸡汤,把那野山菌炖上,下了手擀面,一时香飘四野,浓郁芬芳。
陈勇等人用老粗瓷碗盛着,蹲在灶房里就那么吃起来。
那两个妇人拾鸡的时候恶心得快要把肠子绞断,这会子一见那鸡肉,哪里还吃得下去?
倒是白便宜了陈勇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