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闪烁着几点灯光,时不时有几声犬吠,宁静又安详。
离村头还有些距离,采薇就看到路边有个黑乎乎的杆子矗立在那儿。
光线不好,她也看不清是棵树还是什么,就问铁牛,“我记得村头没有树的,谁在那儿竖了根杆子?”
铁牛把林风死沉死沉的身子往上拖了拖,觑着眼睛看了半日,也看不甚清,“是没树,难道有人才种的?”
谁知两人还没分辨出那是什么,那个杆子就挪动了,看得采薇差点儿没有叫出声来。
妈呀,这哪是杆子,分明是个人啊!
铁牛站住脚,蓦然发问,“是谁?”
对面那人却不答话,直到走近,方才低低问道,“薇薇,怎么才回来?”
原来是陆瑛!
采薇松了口气,心里说不清是种什么感觉。
陆瑛也没搭理铁牛,只上前一把拉住采薇的手,顺便接过她手里的瓦罐子,拉着她就往前走,“娘见天黑透了你也没回去,就让我出来迎一迎。”
他说得那么自然,给采薇一种恩爱夫妻的错觉。
采薇倒是习惯了他的厚脸皮,反正他也不是头一次喊穆寡妇“娘”了。
只是铁牛还是头一次听,这一声“娘”叫的他心里跟针扎了一样难受。
才几天,这男人都登堂入室,成了采薇家的人了?
他心里的火一拱一拱的,见这男人理都不理他,只管拉着采薇走,霸道得好像一家之主一样,气得额头青筋直跳。
连媒妁之言都没有,他凭什么?
他背着林风,紧走几步追上去,挡住陆瑛和采薇,“喂,姓陆的,你俩还没成亲,你干嘛这样对采薇啊?”
陆瑛被他拦住去路,也不恼,只是不屑地挑眉,“我怎样关你何事?”
采薇一见这俩人又要掐上,忙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边,“嘘,小点儿声,可别节外生枝。”
铁牛刚要呛回去,闻听只得闭了嘴。
陆瑛这才发现铁牛背有些弓,身上还背着一个人,忙问,“这是谁?怎么了?”
采薇赶紧摇手,“等回家再跟你解释,这会子三两句也说不清。”
说罢,拉着陆瑛快步往前走。
陆瑛反手握着她那肉乎乎的手,才发觉她光着胳膊呢,还湿漉漉的。
他顿时大惊失色,想问却又被采薇扯着走,只得先憋着。
铁牛直接把林风背到他家门口那条巷子头,采薇也拉着陆瑛跟上。
陆瑛虽然好奇,但他嘴上倒是严实,始终一言不发地跟着,这点让采薇相当满意。至少,这个男人是个有分寸的。
把林风放下,三个人就跟做贼一样急急奔回家里。
到了采薇家门口,偏屋的灯亮堂堂的,映照的院子也亮起来。
陆瑛这才发现,采薇只穿了一件无袖的长衫,丰腴的身子被勾勒出来,虽然没有莲花那般苗条,但这些日子坚持练功夫,倒也紧实了许多,看上去没那么臃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