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只怕就落个‘家丑不可外扬’,实际上邱局长跟东方印染厂的那些破事没有半点关系,他犯不上为他们做背书。更何况,他这局长新上任,拿个典型杀杀不正之风,一定很有效。”
何小曼不由仰起脸,望着眼睛上方丁砚的脸颊,这个要命的男人,连这种很谜的角度看上去都很迷.人。
“我有理由怀疑你跟邱局长通过电话,你怎么这么了解他内心的小阴谋啊?”
“哈哈,你是想说我也一肚子阴谋吧。”丁砚笑着捏了捏她的脸,“罗曼罗兰说过,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在认清生活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我能看得清他们,但我会尽力避变成他们。”
“他……们?”何小曼挑眉,察觉到丁砚话中有话。
“偶尔,我会听到邱局长跟我爸通电话。当然他们谈的都是很正常的工作,不过我还是能大概了解邱局长的性格。再说,别忘了我在崇光厂蹲点过,和邱局长也没少接触。”
“原来你说的‘他们’,还包括你爸啊!”何小曼服气。
丁砚笑道:“人都是复杂的啊,包括我爸。对我来讲,他爱我、爱我妈,就足够了。其余的不能完全以自身的标准去要求。我是做学术的,用不着顾虑那么多;他们不一样,他们要在各自的领域提起十二万分的神,有更多更复杂的关系要去维护,要面对无数并非自己想要面对的现状,想到他们的困境,我就比较宽容了。”
这也是何小曼这几年成长起来后,逐渐懂得的道理。
一开始,人都会嫉恶如仇,眼中容不得一点点沙子。生活的打磨,会让人慢慢变得宽容。这宽容不是圆滑,而是对不同性格、不同人生的尊重。
包括人性之弱点。正视它,并非妥协,而是为了让自己更好的规避与完善。
“你说得对。在其位、谋其政。我现在也能理解邱局长,管理一个诺大的行业不容易,各方面都要权衡与照顾。不管到何种高位,还能在心底保留着善良,就很难得了。”
何小曼认真地望着丁砚:“如今的邱局长,是个成熟的领导者。我能感觉到他从你父亲身上学到了许多。”
“哦?”终于听到何小曼如此正面地评价自己的父亲,丁砚心底不由绽放起来。
因为数年前那场风波,他和父母的感情一度很冷淡。这是价值观的不合拍。而后的彼此接近,又说明双方其实都心怀珍惜,且父母也愿意作出改变。
从内心来讲,丁砚依然是热爱着父母,他听到父母对何小曼的褒奖,和听到何小曼对他父亲的肯定,这两种欣喜都是一样的,都让他充满希望。
“我和丁市长在特区见过面,也有过一次简短的谈话。人,贵在坦诚吧。”
“以后不要叫‘丁市长’,我听着别扭,你可以说‘我爸’。”
“我爸?”何小曼一愣,“这太快了点吧。”
丁砚也一愣,立即意识到何小曼将“你爸”误认为“我爸”。其实他的意思是,何小曼可以对他用“你爸”来称呼丁佐民,偏偏何小曼给理解错了。“
丁砚大笑起来,确定将错就错:“那就叫‘你爸’,这样是不是慢点了?”
“我爸?不还是‘我爸’,哪里慢了?”
“哈哈哈哈,反正你开心就好,随便‘你爸’还是‘我爸’,我的‘我爸’就是你的‘你爸’,你的‘我爸’就是我的‘你爸’,这样是不是清楚点了?”
何小曼更糊涂了,好好地说事呢,怎么突然就出来一堆爸?
坐直了身子,认真地望着丁砚:“我都被你绕糊涂了啊。什么你爸我爸的。要不这样吧,现在我们就叫‘丁爸爸’和‘何爸爸’,以后,咱们就可以统一叫‘咱爸’,这样是不是就很严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