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居然还愿意无偿帮人修修弄弄的,故此邻居们无不夸赞,说何家现在这样好,是何立华为人正直,且与人为善的缘故。
总之,就是家风特别好。
见王秀珍跑过来,姚家姆妈大声道:“何老师难得跟我们家老姚杀几把,放心吧,不会渴着他的。”姚家姆妈还以为王秀珍是送水来的。
“在你这儿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任谁也没你周到。”王秀珍顺嘴夸了一句。
又跟何立华道:“家里来客人了,我去菜场上再买两个卤菜。等会儿你回家别乍乍乎乎,小曼和客人在楼上研究资料,别吵他们啊。”
何立华听了有些好奇,转头问:“谁啊,你还打算留吃饭?”
“小丁。”王秀珍是又开心又不敢张扬,避重就轻说了句。
哪知道老姚从棋盘中将头抬起来,扶了扶眼镜:“小丁?是不是丁市长儿子?”
“你怎么知道?”
“你怎么知道?”
“你怎么知道?”
王秀珍、何立华、姚家姆妈,三人异口同声。搞得老姚望望这个,又望望那个,不知道先回答哪个好。
终究还是何立华的眼神离得最近,老姚这才解释道:“这个小丁同学前两年来我们单位蹲点过,长得那么神气,厂里人都认识他的。后来才知道是丁市长的儿子,厂里都说他是冲着你家小曼来的,和小曼谈恋爱来着。”
姚家姆妈直啧嘴:“啧啧,小曼也太厉害了吧,谈个男朋友都是市长的儿子啊!”
要说王秀珍心中一点没有得意,也不是实话,不过,谦虚一下还是有必要的。笑道:“谁说是谈男朋友啊,小曼还年轻呢,就是普通朋友嘛。”
这么一说,其实也是变相承认了家里的客人的确是“市长的儿子”。
倒是何立华,内心比较淡定,很诚恳的道:“老姚,咱们两家亲厚,所以秀珍也没瞒着你们。出去却还是不要多讲,一来孩子的关系也没明朗,二来我只看小曼喜不喜欢,他又对小曼好不好,至于他是谁的儿子,这不重要。”
这话要别人说,很容易就显得矫情。但何立华说,姚家夫妇都觉得特别可信。当了几十年的邻居,何立华是怎样的人,大家有口皆碑。要是那种虚荣势利的,根本不可能得到大家如此的爱戴。
姚家姆妈眉开眼笑:“知道了知道了,往后啊,咱们就叫他‘小丁’,不提谁家儿子。”
反正弄堂里的人都是这么喊的,以前王欣叫“小王”,现在叫“王科长”,而罗惠惠还叫“小罗”。透着这个年代特有的亲热。
“那我去买菜了啊。”王秀珍跟何立华关照了一声就要走,姚家姆妈立刻上来挽住了她。
“我横竖也闲着没事,一起去逛逛呗。”二人欢欢喜喜地一起出了门。
何家二楼上,何小曼与丁砚讨论得正热烈。
“其实之前我就看过相关资料,我们纺织印染行业的出国均价远远低于进口均价,虽然生产总量惊人,但实际上技术含量底,工艺落后,整体来说附加值不高,就算出口也卖不出高价。”丁砚叹道,“而且你看东方厂的设备清单,老化实在太严重了。”
“我看了啊,不是有一条生产线是国外刚进口的吗?花了大价钱的,还没来得及投入生产,这巨额的投资就把东方厂给拖垮了。”何小曼翻着资料,找出那份设备清单递给丁砚,“你看,这生产线装配结束才满一年。”
丁砚仔细看了看设备清单,又找出其中的英文资料,眉头越皱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