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曼愣了,这实在大出意料之外。
“是啊。市博物馆举办明清八大书画名家特别展览,那幅是存世极为稀少的真迹。小姐说,论保存,一定是博物馆更专业,放自己家只有她一个人欣赏,去博物馆却能给世人欣赏,所以给捐了。说这才是名画最好的归宿。”
说到后来,陶月君的眼眶都有点红了。
何小曼深受震动。她完全没有想到,那幅画竟然不是卖掉了,而是捐给了国家。
那画价值不菲,如果仅仅为了有更好的保存、更好的展览,曾玉裳完全可以有其他选择。
那选择必定可以让她获得丰厚的回报,足以让她可以支撑更优渥的生活。
可她却偏偏没有这么做。
捐献会有回报,但极其微薄,与拿出去拍卖的价格相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是真正的“捐献”,不带一丝私欲的爱。
何小曼内心对她格外崇敬。这样的行为,真正可以用“高尚”二字来形容。
静默片刻,何小曼低声道:“我以为这样的人只会在新闻里,在那些华丽的歌颂里,却没想到其实就在我身边。”
陶月君叹道:“所以我以前那么防你,你该理解我了吧。”
“月君阿姨,我一直都理解你。就算你曾对我存有戒备和敌意,我也一直理解你。你是全心全意对曾小姐好。”
这真是何小曼的心里话。
她的内心从来都有一杆公正的秤。这秤,称别人,也称自己。
很多人对是非曲直的判断,只从自己是否获益出发,但何小曼不会。她能理解他人,哪怕陶月君当时的行为对自己只有阻碍没有任何益处,她也能设身处地去理解陶月君。
何小曼按捺住心中翻涌的澎湃,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很诚恳的道:“可是这样一来,你们又没有得到回报,你们的生活怎么办?”
见她还是这样替曾家担心,陶月君摘着菜的手,终于停了下来。
“前些年,从那段不堪的岁月里熬过来,的确是吃了些苦的。不过后来她侄子回来,处理了以前老爷子留下的部分遗产,所以生活是不用愁的。”
“那就好……”何小曼总算舒了口气,又不放心地提醒,“难得我和曾小姐这样投缘,我在s市举目无亲,她又待我这么好,如果经济上拮据,万万不要苦了自己,就算曾小姐不开口,你也一定要告诉我。”
“嗯,我知道。”陶月君略有些哽咽,终究还是忍住了,“放心吧,曾小姐的遗产虽谈不上有多丰厚,维持她的生活还是绰绰有余的。”
何小曼欣慰地笑着:“曾小姐配得上这样的生活。”
陶月君望了望何小曼,嘴唇微微一颤,欲言又止。半晌,挤出一丝笑容,突然抬高了声音:“你爱吃爆鱼吗?”
“爆鱼?很喜欢啊。我家弄堂里有个叔叔炸爆鱼手艺特别好,每到过年的时候,谁家发了大鱼,就会请他加工呢。”何小曼也提振起神,重又让自己欢喜起来。
“我手艺也很好啊。信不信?”
“信啊,月君阿姨做的每一道菜都特别好吃,每回吃你一顿,我回去就要清淡三天,不然长肉。”
“哈哈,长就长呗,看你这么瘦。”陶月君看着她的细手腕,一脸嫌弃。
“嗯,那可不行,我还是特约模特呢,肉长多了,这兼职可就黄了。”
“黄就黄,你兼那么多职干什么,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