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特区说起汤家,当然只有河西区那家。不过,准确地说,河西区的汤家只能算是以往汤家的后代。汤祖年老先生早就移居到香江,留在这边的是他的小儿子这一支。”
如此说来,经历了特殊时期,小儿子这一支应该不可能手里再留有实业。所有实业都应该如光明棉纱厂一样,早就归了国有。
却不知为何居然还能有如此声望,让人一听“河西区汤家”五个字,就肃然起敬。
“咱棉纱厂都已经是区属企业了,汤家在特区还这么有地位啊?”何小曼问道。
“咱们厂性质是不会变了,不过,有些实业前几年落实政策的时候是发还了的。再者,汤老先生还健在呢,在香江生意也做得大,改革开放咱们特区这么好的政策,他怎么会错过机会?”
小严得意地小声道:“他在特区投资了好几家商场和酒店,还有特区规模最大的电子厂,全是小儿子在打理,你说这汤家能没地位嘛……”
原来如此。
算算年纪,汤彦铭只怕是汤祖年的重孙辈。能在酒吧出手伤人之后直接扔给家里去处理,他这个重孙只怕是家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物,完全不同于香江师奶剧里各房争斗夹着尾巴做人的模样啊。
特区某实验基地,汤家小开完全没有了之前意气风发的样子。灰溜溜地挨了导师的批评,过来丁砚这儿寻求安慰。
“佩服你可以整天呆在实验室不出门,导师又拿你当例子教育我了。”汤彦铭搬了个凳子坐下来,语气沮丧。
丁砚从一堆仪器里转过头来:“昨天晚上又有小萧出去玩疯了吧,也难怪导师批评你,眼圈都是黑的。”
“小萧特意从香江过来,肯定要赏脸啊。”
萧泽言其实是汤彦铭的表哥,也是跟着汤祖年移居香江的大儿子的外孙。但平常在一块儿玩,二人并不以表兄弟相称,还是彼此称呼“小萧”和“小汤”,有一种左左的时髦。
丁砚听闻,却微微一笑:“忍不了寂寞,说的就是你了。”
“亏得没忍,和昨天的奇遇比,我还是宁愿让导师批评一顿。”
“什么奇遇?”丁砚听他说得夸张,不由好奇。
“昨天我英雄救美啦!”汤彦铭得意起来。
“呵,就你,还英雄?”好歹同学两年多,住一个宿舍,丁砚还真没觉得他有多英雄。
“看,狭隘了吧。”汤彦铭反坐着椅子,双臂撑在靠背上,托着脑袋,“昨天在梨花酒吧,碰到一个恶心的中年男人调戏小姑娘,我拿啤酒瓶砸了那男人脑袋。”
丁砚惊了:“你?这事儿干得真有些英雄。通常只有小萧会干这种事,不是你的性格。”
汤彦铭不服,哼哼了两声:“小萧昨天是幸灾乐祸啊,都没出来帮忙。不过……那姑娘倒也是火爆脾气,我不要是不动手,只怕她手里的啤酒瓶就招呼上去了。”
丁砚笑了:“我看你突然这么英雄,是看上人家了吧?”
这话可不像丁砚的风格啊!
丁砚是从来不在男女之事上开玩笑的,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放松了?
汤彦铭也要面子,挥手道:“佩服是佩服的,喜欢谈不上。”又打算以攻为守,扭转被逼问的被动局面,道,“你这么了解,怕是有喜欢的人了?”
丁砚的眼神突然变得柔和起来,像是想起了谁,却又不愿多回望。
“我给自己三年,三年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