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的小女生,天真的时候那么可爱,可冷静的时候,却是那么成熟,超乎年龄的成熟。
“一个多月……”丁砚想了想,“那时候我应该还在学校,十一月份才会跟导师出去。到时候记得给我写信,我给了你地址的,没弄丢吧?”
当然没弄丢。何小曼之前可指望着跟他要教材呢,怎么会把这“活导师”的地址弄丢。
跑进屋里,拿出一本笔记本,翻开给丁砚看:“看,你的地址,我夹本子里呢。”
看到纸条上的“丁彦”二字,丁砚又是一阵羞愧,太不诚恳了,太虚伪了。丁砚啊丁砚,你以后要怎么圆今天这个谎,连最基本的姓名都是假的……哦不,还好姓不假……
为了掩饰不安,丁砚也从书包里拿出了笔记本,翻开:“看,我也把你的地址保存着呢。”
二人相视一笑。这个年代,写着信、盼着信,都是挺快乐的事,一想到自己也要开始书信生涯,何小曼心中隐隐兴奋,人还在眼前,竟然就悄悄期盼起来。
送丁砚走的时候,王秀珍眉开眼笑,连声喊着“有空来玩”。
巷口,丁砚挥手告别,却又说:“突然很想看你当纺织女工的样子。可以的话,拍一张照片寄给我?”
分明寄给异性照片是一件很暧.昧的事。可是为什么,从丁砚的嘴里说出来,竟这样美好,近似透明的美好。
他好似有天生不染纤尘的体质呢。
回到珍珠弄,生了“急性红眼病”的林清还在探头探脑,一见何小曼,不服气地啐道:“跟他说何家有个痨病鬼,他都没反应。呸,绣花枕头一包草,只怕连什么是痨病都不懂。”说罢,悻悻地回了屋。
何小曼听在耳里,却更加对丁砚生了好感。他那样聪明博学的人,怎么会不懂,他是不在乎,他是有教养,这是多么难能可贵的尊重啊。
第40章敲黑板,算账
十月,转眼就来了。
大街上张灯结,全是欢度佳节的旗和大红灯笼。何小曼都被街道叫去客串了好几天的汇报演出,要不是年龄太小,街道主任恨不得叫她来主持,还一个劲儿地约定,以后一定还会喊她,让她一定要配合街道的工作。
胖大婶家的电视机已经完工,欢天喜地的迎回家,就差放几挂鞭炮庆贺。
不出何小曼所料,第三单生意很快就来了。由于胖大婶的宣传工作做得十分到位,珍珠弄都知道“何老师”帮胖大婶家也装了个电视机,了一百九十块钱。
小九九谁都有啊,小算盘都打得噼里啪啦那叫一个响啊。商场里的电视机因为紧俏,又涨价了,现在卖四百块了,和一百九十块一比,翻了一倍有余啊!
有些余力的邻居开始上门预订,暂时没有积蓄的邻居也发现了自家拥有电视机的可能,开始打算存钱。一时间,珍珠弄以预订上何老师的电视机为荣,以排名靠前为荣,以跟何老师家关系好走得近为荣。
以为什么为耻呢?好像没有,最近最耻的大概就是弄堂口的林家了吧。
自从胖大婶家也有了电视机,晚上珍珠弄的电视盛宴就分成了两拨,一拨在何家门口,一拨在姚家门口。两家各放一个频道,邻居们自己想看哪个频道,就往哪家门口坐。一时间邻里关系好的来,完全可以当西直街街道的模范弄堂。